王強看了一眼一副痞子像的楊大偉,料想不是什麼善茬,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便不解地問金有才:「柳樹又不是什麼稀有品種,到處都是,你們為什麼偏偏要來挖這裡的柳樹?」
楊大偉忙附和道:「就是。」
金有才忙賠笑道:「王警官有所不知,醫院是個救死扶傷的所在,最講究風水命理,我們在建造上,裝修上都不得有絲毫馬虎,特別是種樹,更有講究。請你來看這顆柳樹。」
金有才邊說便把王強引到一棵柳樹旁邊,指著那棵柳樹說:「王警官請看,這棵柳樹根部有塊心形紫斑,這是非常罕見的,我們稱它為『血柳』,用迷信的說法就是能活血化瘀,護佑生靈……」
金才有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那棵所謂的血柳的諸般神奇功效,劉悅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看見這裡果然有一可根部有紫斑的柳樹,劉悅心裡暗自激動,看來小燕的鬼魂說的沒錯,小蝶的屍體一定埋在下面。
金有才說了一大通亂七八糟的話,不外乎就是想說明這棵柳樹長錯了地方,應該長在他們醫院裡,因為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
看來他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劉悅不免暗暗著急,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拍了拍楊大偉的肩頭。楊大偉和他多年相交,自然領會劉悅的意思,還悄悄扮了個鬼臉,示意劉悅別擔心,他自由辦法。
金有才終於說完了,便用期待的神色看著王強,希望他能夠站在公共利益的立場為他「主持公道」。
王強似乎被他說動了,便對楊大偉說道:「不就是一棵柳樹嗎,我看不如……」
不等王強說完,楊大位立刻堅定地說道:「王警官,本來我也無所謂的,現在他說這柳樹是什麼血柳,非常寶貴,那就一定是寶貝了,我更不能給他了。再說,這東西與風水有關,既然長在我家的坡地上,就護佑著我楊家的風水,被他們挖去了,不就破壞了我家的風水嗎?這可不行。」
金有才為了糊弄王強,盡量把自己要這柳樹的理由說得充分點,沒想到反被楊大偉鑽了空子。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他暗罵自己胡說八道,尷尬地擦了擦額頭的汗。
見楊大偉態度如此堅決,王強一時沒了主意,便看著劉悅。
劉悅微一沉吟,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這是老百姓之間的買賣關係,還是由他們自己商量吧,物主不賣,也沒辦法。」
王強便點了點,正要說話,金有才突然叫道:「他憑什麼說這林地是他家的?有證據嗎?」
這話提醒了王強,王強立刻轉向楊大偉,說道:「是啊,城市的所有土地都是國家的,只有農村的村民才有自留地。這裡怎麼會是你家的土地呢?」
劉悅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麼替楊大偉辯解。
楊大為畢竟不是普通人,經常與地痞無賴打交道,早就練就了一身痞子本事。之見他把脖子一揚,說道:「我不管,反正我爺爺說這坡地是我楊家的。再說,這裡以前就是農村,後來城市化改造了,可是我們家的這塊坡地一直是這樣,並沒有被國家用來造房子什麼的,因此它還是我家的。」
劉悅暗暗鬆了口氣,暗歎楊大偉這哥們夠意思,沒讓他失望,便趁機對王強說道:「王哥,土地所有權問題是非常複雜的,特別是這樣城鄉結合部,既有國家的,也有集體的,有個別坡地、林地還有自留地的情形。金院長他們想要這柳樹恐怕不行。再說,就算這林地是國家的,他們也不能隨便挖這樹啊?我們警察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還當面縱容他們私吞國有資產,也是不妥的啊。萬一這個楊大偉不服,去局裡投訴我們一下,豈不更是頭痛!」
劉悅這話說得非常到位,王強顯然聽進去了,便有了甩手不管的意思。
誰知金有才和丹尼爾交換了一下顏色,便主動說道:「劉警官說得是,看來是我們慮事不周,這柳樹我們今天就暫時不要了,等查清所有權再說吧,如果是國家的,我們再向林業局申請就是了。」
金有才這話又讓劉悅不安起來,突然擔心他們是在用緩兵之計,其目的就是想把警察打發走。如果真的把他們放走了,要順利地挖這小蝶的屍體恐怕沒那麼容易。
「不行,今晚一定要想辦法拖住他們,給夏怡可創造條件,不然夜長夢多。」劉悅打定注意,便向楊大偉使了個眼色。
楊大偉會意,突然撲向金有才,一拳打在他臉上,並罵道:「打死你這個四眼狗,看你還想偷我家的柳樹。」
這變故太突然,金有才被他打了個正著,眼睛都掉地上了。
王強立刻衝上去,抓住楊大偉的手,呵斥道:「不准傷人。」
金有才連退了幾步,慌忙戴上丹尼爾給他撿起來的眼睛,膽怯地看著楊大偉,說道:「太野蠻了。」然後轉向王強,叫道:「我要告他故意傷人。」
劉悅心裡砰砰直跳,忙對王強說道:「王哥,既然打人了,我們就不能不管了,先把他們帶派出所去吧,現在已經很完了。」
王強見楊大偉老實了,便放開他的手,又去看金有才的傷情是否嚴重。
劉悅知道楊大偉並不是真的打金有才,所以金才有並未受傷,只是眼睛打掉了。
王強看金有才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說道:「都跟我先回公安局去。」
金有才等人只得極不情願地跟王強和劉悅去公安局。
楊大偉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邊走邊問劉悅道:「你們會不會把我關起來啊?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是一時衝動。」
劉悅心裡暗自好笑,說道:「那要看你的態度,和金院長的意思,不過幸運的是金院長並沒有受傷,不然你小子死定了。」
楊大偉忙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立刻向金有才道歉。
金有才非常狼狽,表情複雜地跟丹尼爾交換了一下眼色,沒有理會楊大偉。
劉悅利用楊大偉的機智,成功的把金有才等人帶去公安局控制了起來,給夏怡可創造了難得的機會。
躲在一旁的夏怡可眼看著他們走遠了,才帶上挖土的工具,戰戰兢兢地向柳林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