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悅看著黑衣人一步步走近,黑衣人手上的紅布包著的盒子發出刺眼的紅光,他突然感覺到胸口像壓了塊石頭,有些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他一邊警惕地看著黑衣人,一邊用右手摀住胸口,拚命地大口吸氣。
黑衣人的臉在慢慢地發生變化,表情也在發生變化,感覺越來越不像尹向東,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臉型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劉悅驚訝地看著黑衣人,喘息道:「你不是尹向東?你是誰?」
黑衣人卻不說話,把紅布包著的盒子舉到劉悅面前,微微點頭,示意他接住。這一瞬間,劉悅依稀看見了安德烈的影子,他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接過盒子,使勁眨了一下眼睛,想要把黑衣人看得更清楚些,然而黑衣人的臉卻一下子變模糊了。
劉悅又大聲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突然轉過身去,慢慢向巷子裡飄去。劉悅下意識地飛身衝上去,疾伸右手去抓他的肩頭。劉悅畢竟是警察,訓練有素,動作快得驚人,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頭。
黑衣人被劉悅抓住,立刻停了下來,居然沒有任何反抗,不過沒有轉過身來。
劉悅按捺住狂跳的心,狠狠地吐了口氣,緩緩地扳過黑衣人的肩頭。黑衣人也就慢慢地轉過身來。
然而,等黑衣人完全轉過身來時,劉悅驚呆了,轉過身來的居然是一件直立的黑衣風衣和懸在上面的斗篷,風衣裡卻空空如也,哪裡有人?
劉悅右手像被火燒了,立刻鬆開那風衣,縮了回來。那風衣和斗篷便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這太詭異了。那人究竟是鬼還是人?難道是高手使用了金蟬脫殼之術,神不知鬼不覺地丟下外衣逃遁了?
劉悅恐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不敢去想那人究竟是人還是鬼,慌忙跑出了巷子,來到大街上,站在巷子入口喘氣。
看著不遠處三三兩兩走過的行人,劉悅慢慢鎮定下來,這才注意到手裡還拿著黑衣人送給他的盒子。他又驚疑地看了看不遠處巷子裡地上的那件黑色風衣,依然在那裡,沒有變化。
劉悅便戰戰兢兢地解開紅布,露出裡面黑色的木盒,他抖擻著手將盒蓋揭開。大街上的街燈亮了很多,他趁著燈光一看,盒子裡居然是一顆人的心臟,血糊糊地放在裡面,還是微微地跳動。
劉悅驚得啊地一聲大叫了出來,將手一縮,那盒子便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裡面的心臟落到地上,居然一下子反彈了起來,直奔他胸膛而來。
劉悅還沒反應過來,那心臟已經撞在了他胸口,他立刻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悅感覺到有人在推他,他心口痛得厲害,而且感覺呼吸困難。他艱難地慢慢睜開眼睛,卻見一對青年男女在焦急地推他。
那男子見他醒了過來,忙問道:「大哥,你怎麼啦?怎麼突然暈倒了?」
劉悅立刻想了起來,顧不得理會這對青年,慌忙一下子騰起身來,四下裡尋找。奇怪的是地上什麼都沒有,他忙問那兩個人:「木盒子呢?你們看見木盒子了嗎?」
青年男子驚訝地看著劉悅,不解地問道:「什麼木盒子?」
那年輕女子也說道:「大哥,你怎麼啦?我們剛才一直走在你後面,看見你突然暈倒了下去,以為你生病了,所以才把你喊醒,並不見你身上有什麼木盒子啊!」
劉悅驚訝地看著這對同樣驚訝地年輕人,慌忙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又摸了摸,感覺沒什麼異樣。忙又四下裡看了看,居然發現自己身處的大街正是回家的必經之路,自己也不是在幸福巷的入口,而且這裡距離幸福巷還有很遠。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做夢了?
可是自己明明走在回家的大街上,又沒睡覺,怎麼可能做夢呢?
劉悅越想越覺得詭異,一陣寒意襲來,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遇上鬼了,不由心裡發慌,想立刻離開這裡回家,便勉強笑了笑對這對好心的年輕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累了。」
那青年女子看著滿頭是汗的劉悅,擔心地說道:「大哥,建議你去醫院檢查檢查,我估計你可能心臟有問題,我們是學醫的,聽我們的沒錯。」
劉悅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說了聲謝謝,便逃一樣匆匆往家趕。
劉悅回到家,等姑媽把門一打開,便一下子衝進客廳,趴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劉悅爸爸媽媽都在國外,姑媽的家人也都在國外,她不習慣國外的生活,所以仍然留在中國,和劉悅住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姑媽是公安局的退休幹部,劉悅就是通過她的關係才順利地進了公安局。
姑媽看見劉悅滿頭是汗,沒跟她打招呼就一下子趴到沙發上,便擔心地走過來,關切地問道:「悅悅,你怎麼啦?怎麼一頭的汗?像是跑了馬拉松似的。」
劉悅狠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感覺好了些,看著姑媽,有氣無力地說道:「姑媽,我可能是遇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劉悅雖然是警察,但從小得到姑媽的寵愛,有什麼事從來不瞞姑媽的,所以把自己剛才遇上的詭異事件全部告訴了姑媽。
姑媽自然不相信鬼啊什麼的,她笑了笑,順手從茶几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一邊給劉悅擦汗,一邊說道:「看你這孩子盡瞎說,感情是你前幾天那件案子讓你太投入了。局裡的楊局長已經向我匯報過了,說那個當事人,好像是什麼報社的記者,到你們那裡去報了個離奇的案子,後來查明她是個瘋子,現在已經被精神病醫院強制收治了。」
劉悅沒想到公安局的楊局長居然會把案子詳細地告訴姑媽,雖然姑媽是老領導,楊局長也沒必要給她匯報案子啊?為此劉悅心裡一動,立刻嗅到到了這裡面的特別意思,他想一定有人想通過姑媽來規勸他放棄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