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個叫小蝶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已經走遠了,向一條小巷子裡走去。
尹向東對夏怡可說道:「算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弟弟還會威脅姐姐,要私分討來的錢。」
夏怡可卻有另外一種擔憂,她問道:「你覺得小蝶是在騙人嗎?」
尹向東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你看看小男孩那副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小無賴,可以想像她們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你能指望那小女孩有多純潔?」
夏怡可卻說道:「我看沒那麼簡單,我感覺那個叫小蝶的女孩好像知道這冥幣,不然她為什麼會如此緊張?還有,這冥幣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跑到我身上?我覺得一定有問題。」
夏怡可的說法讓尹向東不寒而慄,不自禁地心裡直發毛,看著夏怡可的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冥幣後面有隱情?」
夏怡可茫然地說道:「我也不確定,但這冥幣突然出現在我手裡,我心裡不安。」
尹向東本來也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既然夏怡可這麼說,就說道:「要不,我們跟去探個究竟?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來歷。」
夏怡可就點了點頭,兩人忙小跑著跟進那小巷子。
這小巷子名叫「幸福巷」,和外面繁華的大街僅一街之隔,卻像是兩個世界一樣。小巷很狹窄,也很昏暗,隔很遠才有一盞燈。兩邊都是低矮破舊的平房,發臭的垃圾桶隨處可見,地上還橫流著不知是尿液還是髒水,有一股強烈的刺鼻氣味。
夏怡可和尹向東忙摀住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生怕踩著地上的髒水。還好,那小女孩和小男孩還在前面,並沒有跟丟。
兩人是去暗中打探情況的,不想讓兩個小孩知道,因此遠遠地跟在後面。
再往裡走,就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在角落裡燒紙,嘴裡還唸唸有詞,並不時回過頭來看他們一眼,那表情在火焰的映襯下很怪異。有的地方還插著沒燃盡的香燭,在黑暗中安靜地閃著星星點點的光。
夏怡可看得背脊直發麻,暗暗地有些後悔,不該跟來。
尹向東膽子比較大,牽著夏怡可的手,感覺她的手冰涼,知道她害怕,就輕輕地安慰她:「別怕,今天是鬼節,這些人燒紙是很正常的。這世界又沒鬼,不過是他們自欺欺人的愚昧罷了。」
夏怡可也知道這點,心想:「前面還有兩個孩子呢,他們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如此一想心裡就踏實了一點,便忍住不去看那些燒紙的人。
兩人大起膽子繼續跟著往裡走,剛走到一家門口,突然鐵門呀地一聲打開,一盆髒水嘩地潑了出來,雖然沒潑到他們身上,卻濺了一身的水滴,並嚇了一跳。
就看見一個老太太端著盆子站在那裡,慌忙說對不起。
尹向東想要發火卻發不起來,只得著罷,悻悻地說道:「潑髒水也不看著點。」
老太太連連說對不起,像逃一樣回到房間裡,將門關上。
尹向東就忙著給夏怡可拍打身上的水。還聽見那老太太在房間裡輕聲說道:「這個時候還在外面瞎逛,也不怕遇上鬼,倒把我嚇一跳。」
尹向東真是哭笑不得,夏怡可輕聲道:「算了,我們走吧。」
這麼一耽擱,小男孩和小女孩已經走遠了,轉過前面一個拐角就看不見人了。尹向東和夏怡可忙小跑著跟上,剛跑到拐角處,突然躥出一隻貓來,「瞄—」地一聲躥進旁邊的垃圾桶後面,不見了。嚇得兩人差點驚叫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復下來。夏怡可就暗暗地罵了一句,「該死的貓」。
他們轉進拐角,卻看見兩個孩子不見了。兩人面面相覷,忙四下裡看了看,沒有看見任何人影。兩人正要放棄而回去,突然聽見不遠處一個院裡來傳來一個女人的喝罵聲。
「你這小賤人,人家給你錢都不要,你真是賤到家了。看來我不好好調教調教你是不行了,改天說不定還倒貼別人了,你這不是要讓老娘去喝西北風嗎?」
原來他們是到家了,進了那院子。
聽見小蝶被罵,夏怡可心裡很不好受,非常擔心她會受到傷害,就對尹向東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悄悄走到院子前面,院子被一個圍牆圍著,那圍牆低矮破舊,有幾個地方還垮了個口子,裡面亮著燈,居然能看見裡面的情形。兩人隱在暗中,倒不用擔心被裡面的人發現。
只見小蝶跪在石地板上,一個中年婦女挽起衣袖,手裡拿著根晾衣桿,在指點著小蝶罵。那女人很胖,打扮時髦,一件花裡胡哨的連衣裙裹在身上,勒出一圈一圈的肥肉,還帶著金耳環,金項鏈,在燈光下閃閃發光。這派頭一看就覺得俗不可耐,面目可憎。
那小男孩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一副沒心沒肺的小流氓模樣,讓人看了恨不得給他幾耳光。
兩人正提心吊膽地看著,那婦人雖然氣勢洶洶,卻沒有打小蝶,這讓他們多少有些意外。
就聽那婦人又罵道:「小賤人,你今天一定要給老娘說清楚,為什麼人家給你錢不要,你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這賤人骨頭賤,打了也沒用,老娘都懶得打你了,省得閃了老娘的腰,等你乾爹回來,他自然有辦法收拾你。」
小蝶好像很怕那個乾爹,忙哭道:「媽媽,請你千萬不要告訴乾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明天一定要很多很多的錢給你,這次一定,請你相信我。」
那婦人冷笑一聲,說道:「你也知道怕了?我還以為你百毒不侵呢,燒不死的孫猴兒,成精了你。」
那小男孩好像也很怕那個乾爹,一聽見那婦人說乾爹,本來一直幸災樂禍笑著的他突然變了臉色,靜靜地退到一邊,膽怯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小蝶。
不知道那個乾爹是什麼來路,難不成是個惡魔,這麼讓他們害怕?夏怡可和尹向東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