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紅色小馬終於對白天宇失去了興趣,它扭頭略有害怕的朝後方看了看,轉而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速度,似乎也沒有傳說裡的那麼出神。
「想走?」白天宇雙臂一張,攔在了它的面前:「我同意了麼?」
逐日尚處年幼,雖然能夠號令那麼多強悍的妖獸,但本身實力很低,連一階的水準都不到。沒有了護衛,等同於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不過到底是個通靈的牲畜,竟而露出一副無辜柔弱的樣子。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但是那雙眼睛卻始終在打轉,尋摸著最佳的逃跑方向。
「孽畜,還不老實!」白天宇瞪目一喝。
逐日受驚,微微一抖,放聲嘶鳴吐出悲涼之音。
這像是在求援?
白天宇一愣,嘿嘿笑起:「你喊啊,你喊啊,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沒誰能就得了你!忘了這裡是毒區了嗎?」
逐日閉上了嘴巴,目光怨毒,依舊很不安分。小口突然張開,一團小小的火球從喉嚨裡蹦了出來,可惜剛一接觸到空氣便化作虛無消失不見。
「這?你,你還想反抗?」白天宇一呆,哈哈大笑。抬手重重打下,不過半道中又卸去了九成九的力量,似有些不捨的只在逐日的小腦袋上輕輕那麼點了點。
逐日本閉目待死,卻並沒有受到想像裡的重擊,不由睜開了眼睛,露出驚訝的神色,彷彿感受到對方並沒有對自己不利的念頭,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起身湊近了些,在白天宇身上簡單的嗅了嗅,皺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轉而圍繞後者打起轉來。
「你害我吸了幾口毒氣,可不能就這麼放你離開!」白天宇看著逐日幼獸的舉動,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麼著,你告訴我那個供奉神明的寺廟方向,我便放你離開,如何?」
逐日疑惑抬起頭來,半晌不語。
「哦,我倒忘了,你應該不會說話,你就用你這蹄子給我之下方向好了!」白天宇說道。
逐日疑惑片刻,又思量了幾許,前蹄一抬指著西方。
「就在那?好!」白天宇點了點頭。
遇上這麼個稀世珍寶,他也曾動過收服的念頭。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盡快找到赤目妖枝,完成改造靈力的計劃。要是真的就這樣把逐日收服過來,只怕闖入這林子裡的萬餘高手會成群結隊的追殺自己。
然而,他又覺得把逐日單獨留在這裡有所不妥,想了想,說道:「你趕快走吧,我在這替你把會風,如果那個靈王或者其他什麼人殺出獸群衝過來,我就給你示警,以口哨為號!」
逐日未動,只是木訥的站在原地。依舊還在嘗試嗅著白天宇的氣息。不過到底還是受不了人類身上的味道。又是幾個響亮的噴嚏打了出來。
「搞什麼呢你!趕還趕不走了?」白天宇哭笑不得,抬腿就踢,不過是虛晃的招式,跟趕羊差不了多少。
效果也不是沒有,但多少費了幾番功夫。鬼靈精的通靈逐日突然間變得這般呆傻,若不親眼見見,白天宇還真不會相信。
逐日被趕出了百米之外,早已超出了毒霧的範圍,但它偏偏又停了下來,回頭張望。
「你個呆子,快點滾蛋,快滾!」
白天宇隨手撿起幾塊石頭,扔了過去。他就站在毒霧邊緣的另一端。毒果的毒性已經所剩無幾,若再繼續呆在裡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失去了效用。
石頭扔的挺準,算是七八環的分數吧。逐日嚇了一跳,奔出兩步又停了下來。聰慧如它知道白天宇的用意,再度回頭時,目光中多了幾分謝意,繼而掉頭就跑。
「放跑了一隻傳說中的寵物,如果琳知道了,應該也會罵我傻蛋吧?」白天宇自嘲一笑,走到距離毒霧較遠的地方,無奈的盤坐了下去。
「如果赤目妖枝已經到手,剛才我怎麼的也得把這畜生給收了!哎,算了,以後再說吧,希望它不要這麼快就被別人給抓住!」
灌了兩口藍瓶藥劑,白天宇開始閉目調息,恢復著在毒霧裡消耗的體能,同時再度展開感應,履行承諾開始觀測周圍的異常,另外也在捕捉火狼的動靜。
時間過的挺快,血殺戰場那邊已經逐漸分出了勝負,人獸雙方各有損傷。靈王毫無懸念的斬殺了五條巨蟒,剩下來的就是簡單的收尾工作。同時抽出部分精英尋著逐日的蹤跡悄然摸索到了毒霧所在的方位。
此時的逐日早被白天宇趕出了八百里之外,而白天宇本人也已經離開了這裡,向著逐日提示的方向前行了數百米有餘。
「乒乒乓乓」
刀劍碰撞以及人們互相廝殺的聲音,伴隨著死前的哀嚎,蕩漾在林間的每個角落。這些日子以來,這美麗的森林似乎總是不得平靜。
白天宇早就習以為常,也犯不著無緣無故的去滲入這趟渾水。尋摸著繞道而行,卻忽的聽見了幾道熟悉的聲音。
「穆家人,你們卑鄙無恥!」
是白鶯,從聲音裡可以聽出,她呼吸急促,分明已經受傷,釋放出感應之後,那白森等人大多躺倒在地,情況以白鵬最為嚴重,內息嚴重紊亂,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
「哈哈,你見過什麼叫做卑鄙無恥嗎?等老子解決了這些男的,跟哥幾個一起讓你們這兩個美妞見識見識!白家天才兼第一美女,嘿嘿!這事情放在平常只能想啊!」
說話這人竟是穆成。猥瑣的笑聲接連而起,人數只怕不少。
白天宇想也沒想,當即就放棄了潛走的念頭,尋著聲音的來源急速掠去。
白家這邊,已近油盡燈枯,白鵬閉著眼睛躺倒在地,出氣比進氣還多,整個人都處在昏迷的狀態,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劍痕刀創,鮮血流淌不止。
白森,白烈以及白亮也好不到哪裡去,白鷺是這六人裡實力最弱的一個,臉色泛青,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勢。
唯獨實力最高的白鶯情況較好,尚還殘留著不少戰鬥能力。看著對面穆成一步步向白鵬走去,怨怒的神情一閃而過。
「白家小妮子,聽說這個人是你的未婚夫啊!」穆成肆無忌憚的笑著,手中一柄長刀「啪」的就落在了白鵬的領口,輕輕摩擦,以這種方式來拭去刀身上的血漬。
「穆家人,休要張狂!白鶯你敢緊跑,回族告訴族長和長老們今天發生的事情!」躺在另一邊的白烈大聲說道。
「不成,白家人從來就沒有貪生怕死之輩,白鶯,你可不要污了我家族的名聲,惡賊當前,定要戰鬥到最後一刻!」白森冷冷喝道。
「為何?少族長你這是在讓白鶯去送死!毫無意義的送死!」白烈大喊。
「白烈,你也不過就是個外來的白姓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別忘了你的身份!」白森冷喝。
白鶯閉目深深的吸了口氣,始終不發一言。
「哈哈,我就說你們白家沒有傳聞裡那麼團結,團長大人偏就不信。只可惜他現在不在這裡!」穆成大笑,接著說道:「我說白家少族長啊,你是自己怕死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行動的能力,只是故作傷重等著白鶯與我廝殺,你好趁機逃跑吧?」
白森倒吸了一口冷氣,面容僵硬,竟是被對方一口道破了事實。
「還有那個叫白亮的,和你串通一氣,打著不該打的心思,竟想捨棄同伴與不顧!嘿嘿,真是有趣啊!」穆成古怪的笑著,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白亮的身上。
白亮被瞪的渾身不自在,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一個激靈就蹦了起來,當真如穆成所說,還保留著不少體力,撒開腿就跑。
「鶯姐?」白鷺默默的往白鶯身邊靠了靠,嬌容上滿是失望的神色。
白鶯則輕輕的搖了搖頭,苦苦一笑,或許自己早已習慣了這種為人棋子的感覺。天賦考核大會上是一次,此時又是一次。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是淡漠的承受。
「殺!」穆成一揮手,身後二十多隻勁弩發出一連串刺耳的尖鳴。而且認位極準,無一落空。
「噗噗……!」
白陽中箭而亡。白森眼角抽搐,心裡七上八下。穆成懶得再去管他,落在白鵬身上的長刀早已不耐。
「嘿嘿,小美人,要是不想看到你未來的夫婿死在我的手上,就乖乖把劍棄掉,如何?」穆成說道。
白鶯則冷冷一笑:
「如果這個傢伙還醒著,如果他還殘存著一絲的體力,那麼也會和白亮那個畜生一樣。所以,你要殺,就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