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過後,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古村,是G市最貧窮的一個山村,四面環山,層巒疊嶂,溝壑縱橫,土磚瓦房,幾乎與世隔絕。
這裡只有一所小學,共有三十個學生,一個男校長,二個女老師,而薇兒,就是其中一個。
由於條件的惡劣,薇兒以前白皙的肌膚,曬成了小麥色。因為了缺水,不像以前,能天天洗澡,她將長絲剪成了青年頭。
如今的薇兒,樸素中帶著幹練。
在古村,她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苦!
村子裡交通極其不方便,只能徒步,到城鎮的話,來回最少要四個小時以上。村子裡全部是留守兒童,父母都長年在外打工,都是年邁的爺爺奶奶帶看著,生活飲食是煮紅薯,一年四季吃不上肉。
一年前,從紐約回來後,她去看了趟淺淺姐和父母,到古村時,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定期到城鎮時,會偶爾給他們報個平安。
她將手頭僅有的積蓄投資到學校,將岌岌可危的土磚教室、食堂、宿舍換成了紅磚青瓦屋。
雖然條件艱辛,也缺少了城市的繁華與喧囂,但是在這裡,薇兒的心,回歸到了寧靜與詳和。
不用與人勾心鬥角,這裡的村民,純樸善良,待她就像最親的人一樣。這裡的孩子,吃苦耐勞,積極向上,活潑可愛,看著他們,她就像是看到了琪琪一樣。
每天與孩子們在一起,教他們讀書,幫他們做飯吃,照顧他們的寢居,週末送他們下山,這樣的生活,很充實,也讓她傷痕纍纍的心,慢慢得到了修復。
中午時分,校長就將正在替孩子們準備午餐的薇兒,叫到了辦公室。
「伊老師,今天要麻煩你和許老師去趟鎮裡,這裡是一百塊,你們買多點肉和魚回來,下午有個大老闆要過來。」過了不惑之年的校長,對薇兒憨憨的笑著說道。
薇兒沒有接過錢,她細眉輕蹙,「校長,就是那個準備幫我們學校及村裡修路的大老闆嗎?」一個星期前就聽校長提過,她有些害怕這個老闆是衝著她來的,如果是她熟悉的人,能如此大手筆投資不求回報的,也就只有二個人,不論是哪一個,都是她不想再有所接觸的。
校長笑著點點頭,「是的,薇兒,你趕緊拿著錢和許老師跑一趟,我去騰出一間房,打掃下衛生。」
薇兒咬了咬唇後,還是接過錢。現在還沒有見到那個大老闆,或許,是哪個好心的慈善家,知道古村貧窮,想做做善事也不一定啊?
背了個竹簍,薇兒和許芳老師一起步行到鎮裡。
去到鎮裡的路途,要翻過一座青山,現在季節變暖了,鳥語花香,鶯飛草長,正是一派好風光。
許芳從小就在古村長大,高中畢業後,就一直留在村裡執教,雖然二十六七了,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在感情上,她不像薇兒經歷過太多,所以,她對於大老闆的來臨,是非常之期待的。
「薇兒,我聽校長說,要來的這個大老闆很年輕呢!」一路上,閒來無聊時,許芳又開始說起那個大老闆來。
最近這幾天,許芳一有時間就跟她聊大老闆。薇兒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那個大老闆,人未到,反而還成了個了不起的傳奇人物了!
「校長都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人家很年輕?」薇兒忍不住反問。
許芳頓住腳步,看著一臉平靜的薇兒,皺眉問道,「薇兒,你怎麼一點也不期待,校長說他聲音很好聽的呢!雖沒有見過面,但也可以從聲音中判斷嘛!」
薇兒淡淡一笑,「我現在心如止水,一心只想看著這些孩子們長大成人,沒有什麼其他的期待。」
聞此,許芳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你難道要單身一輩子?」
薇兒挑眉,「單身挺好啊!」至少,不會再為感情傷神!
許芳湊到薇兒跟前,笑顏燦爛,「那說好,要是大老闆過來,你不許和我搶哦!」
看著單純的許芳,薇兒很想告訴她,既然是有錢的大人物,肯定不會缺女人了,但看著一臉期待的許芳,薇兒不忍打擊她。
「好,保證不搶。」薇兒點頭。
得到薇兒的承諾後,許芳挽住薇兒的手,哼著歌謠朝山下走去。
……
將學生文具、新購的衣服以及一些食品,打包裝進越野車內後,齊莫白揮手向凌傲宸和葉淺淺告別。
「宸,我們將薇兒的信息透露給他,薇兒會不會怪我們呀!」葉淺淺靠在凌傲宸懷中,擔憂的問。
凌傲宸攬住葉淺淺的肩膀,看著蓄著一頭短白髮的齊莫白,深吸了口氣,「薇兒曾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與痛苦,不就同為了得到莫白的愛嗎?莫白現在知道愛了,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讓他去追求薇兒,最終能不能在一起,就要看他和薇兒的緣份了。」
葉淺淺想到在深山老林生活了將近一年的薇兒,眼眶就止不住的泛紅。
早在薇兒第一次跟她打電話,她就讓宸順著那個座機號碼,尋查薇兒的下落,雖然知道了薇兒身置何處,她不讓他們去打擾她,只能任她獨自生活在那麼貧困落後的山村裡——
自薇兒離開後,莫白就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但由於薇兒躲進了深山裡,任他勢力再大,也無法得到她的下落。
找不到薇兒的莫白十分聰明,他知道薇兒肯定有跟她聯絡過,他隔三岔五的就會從紐約來到G市,一直纏著宸告訴他薇兒的下落。
她威脅宸,若是告訴莫白薇兒的下落,就會立即與他離婚,迫於她的壓力,宸一直沒有告知莫白。
不過,在莫白堅持了一年後,做為他好兄弟的宸,實在是不忍看下去了,所以,半個月前,將薇兒的下落,告訴了莫白。
「依薇兒現在的心境,莫白想要重新得到她的心,恐怕不太容易啊!」看著越野車漸漸消失在視線裡,葉淺淺無限感歎。
……
齊莫白親自開著越野車,順著崎嶇的山路,疾速朝她所支教的學校駛去。
在黑狼口中得知她的下落後,他有偷偷來看過她。
這一年來,她真的變了不少。
雖然在教書時,她臉上帶著笑容,但再也不像以往那般燦爛,而是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在尋找她的過程中,他只是等了短短一年,就覺得經歷了幾個世紀般長久。
夜深人靜時,他常常會想,當年的她,是如何做到苦等他八年的?而且,還獨自撫養著琪琪——
曾經的他,真的很過份,過份到連他自己都想掐死自己。
或許,人只有愛自己時,才能做到那般的冷血,可是,當心一旦不知不覺中為她沉淪,徹底失去她時,他才慢慢體會到她的珍貴!
他不知道,她是否還會再給他一次機會?但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她追回,讓她重新對他敞開心扉。
爺爺讓冷夜認祖歸宗了,現在暗皇和斯卡,他已經將交給冷夜在打理了,如果能追回薇兒,他想和她在中國發展。
其實,對她動情後,他能感受得到,她並不喜歡紐約——
到達學校時,已是下午四點來鐘。
學校雖然是紅磚青瓦,但各方向在的設施,依然很簡單,睡的木板床,沒有冷暖氣,沒有洗衣機,連做飯,都是燒得柴火——
想到薇兒在這裡生活了一年,他胸口,就是一陣絞痛。
聽校長說,她和學校的另一位女老師徒步去鎮裡買菜了。
校長帶著他參觀了學校,他越看,越是心酸。
等待的過程,很是受煎熬,他不知道,等下見面,該和她說些什麼?
他不太會說甜言蜜語,又太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他真的很怕適得其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