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莫白看著薇兒,她一身黑色連衣裙,樣式典雅而樸素,面色有些蒼白,黑色襯得她的模樣愈發的削瘦。
黑白分明的大眼裡,不再燦若星辰,而是如同兩汪死水般,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波瀾。
「齊老弟,你今天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不但毀約,還會發動其他軍火買家抵制你們暗皇生產的軍火。」巴洛的神情,冷得令人發觫。
巴雅看著薇兒手中牽著的孩子,眼中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她將茫然的目光,投向師文傑。
師文傑早在薇兒牽著孩子出來時,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來,上午白哥說得沒錯,他真是太大意疏忽了。
馨子出現得太過突然,多年不見心愛的女人,那種激動、喜悅之情,早已取代了防備之心。師文傑看向齊莫白,只見他神情清冷,很是淡定,慌亂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了。
白哥這副表情,肯定是有萬全之計化解危機。
薇兒暗暗握緊了手中男孩子的手,掌心,冒出了涔涔冷汗。
在商場上,她的確有種不諳世事的感覺,稚嫩得很,一遇到事,就會情不自禁的緊張,怎麼也無法露出齊莫白那般淡定自若的神色。
齊莫白掏出煙盒,跟巴洛遞過去了根,不過,巴洛沒有接。
齊莫白不予介意的自己點燃煙後,輕吸了一口,瞇起清冷的眼眸,煙霧裊裊中,他看著還在等他回答的巴洛,淡淡回道,「老哥,請恕我接下來的話會冒犯您女兒巴雅,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想,我只有挑明說了。」
看著故意賣弄玄虛的齊莫白,薇兒一陣慌亂。
他在打什麼主意呢?師文傑和馨子親密的照片擱在桌上,還有,她手中牽著的男孩也幾乎和師文傑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還有什麼理由去辨駁呢?
一屋子的眼神,都聚集在齊莫白身上。
齊莫白抽煙的動作,優雅而好看,他不疾不徐的緩緩勾唇,「我有讓人查過,巴雅經過一場大火後,不僅失去了說話功能,還有,這輩子都無法再生育。文傑是個愛孩子的人,他愛巴雅,卻又想要一個孩子。於是,我就自作主張的讓文傑接近馨子,讓他說服馨子,將她和文傑的孩子以後就交給巴雅撫養,這樣的話,文傑和巴雅以後就不會再為孩子的事而煩惱了!」
齊莫白有理有據、合情合理的一席話,讓巴雅感動得淚盈於睫,而巴洛也頻頻點頭,雖然內心有些責怪於齊莫白私自調查巴雅的事,但是,也情有可原啊!
「小雅,我對你絕無二心,一切都是作戲!」師文傑趁機將桌面上的照片撕成碎片,他走到巴雅跟前,將巴雅摟進了懷裡。
巴雅跟巴洛打手語,示意這件事不要怪罪於齊莫白和師文傑。
巴洛看了看薇兒,又看了看齊莫白,眉頭緊皺,「齊老弟,你和薇兒妹子的話,我到底該信誰呢?」
「如果您是為了小雅的幸福,那麼請相信我!」薇兒迫不急待的說道。
齊莫白淡眼看著薇兒,沒有說話。
巴洛正準備開口時,巴雅噌地一聲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她走到薇兒身前,將薇兒手中的小男孩牽了過來。
「我愛文傑,文傑也愛我,請不要再在我父親面前挑撥我們的關係,請你出去!」
薇兒雖看不懂巴雅手勢中的意思,但看到她憤怒的神情,她也能猜到,這個巴雅擺明了相信齊莫白,而不信她。
事情怎麼會和預想中的相差這麼遠呢?
據她所知,離婚後,齊莫白的工作關態極其不佳,他怎麼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她沉重一擊,成功扭轉了局勢呢?
看樣子,她的確太低估齊莫白的能力了!
她和他本就不在同一起跑線,她想要在他的事業上給予她重大打擊,好像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薇兒掏出手機,想要給馨子打電話,讓她出來證明一切,可被告知關機。
自嘲一笑,她怎麼那麼傻呢?
齊莫白調查清楚一切,肯定不會再讓馨子露面。
所以,她花了一個月時間的精心佈局,到頭來,遇到他後,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薇兒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鼻頭發酸,她摀住唇,什麼話也沒說,快速朝包廂外面跑去。
聽到後面追出來的腳步聲,她加快腳步,就好像後面的人,是毒蛇猛獸一樣。
她沒有按動電梯鍵,而是迫不及待的,直接往安全門跑去。
跑得太急,她腳下踩空了一個階梯。
幸好,後面的人急時拉住了她的後衣擺,她才沒有朝下滾落。
「放開我!」她怒喝,寧願自己滾下去,也不要被他救。
淡淡的煙草味竄入鼻尖,讓她氣息不穩的一陣咳嗽。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齊莫白的口吻,帶著一股極致的冰冷,如同高山寒雪般。想到剛剛她差點滾下樓,他就沒辦法讓自己對她溫和起來。
「放開我!」薇兒再次怒喝,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他卻順勢將她抵到牆壁與他的臂膀間,讓她動彈不得。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俯下頭,閃電般的攫住了她的嬌唇。
這一個月來,他徹底明白了失去與思念的滋味。
他的吻,如狂風暴雨般,如一把可以燎原的火,帶著侵吞一切的力量,在她唇間輾轉,他的手,覆在她胸/前的柔軟上,不停地揉/捏,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濃烈思念與渴望。
薇兒憤怒的瞪視著齊莫白,胸腔裡的恨,燃燒得快要吞噬她的身體。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可能是人憤怒到極致,體內的力量會徹底爆發吧!
總之,她將齊莫白推開了,而且,他欣長的身子,迅速的往樓梯口倒去。
看著他不停地在階梯上翻滾,她慘白著臉,嚇得不知所措。
砰,重重的一聲。
他的身子,撞到了牆面上。
她迅速跑下樓,看到他身前流出來的一灘鮮血後,朝他喊道,「你怎麼了?」血不是從他頭上流出來的,而是從他身後流出來的。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師文傑和巴洛、巴雅趕了過來。
師文傑迅速替齊莫白做了緊急營救措失。
「白哥後背撞到了一根露出來的水泥鋼筋上——」師文傑說罷,憤怒的看了眼薇兒。
「不關她的事!不要為難她。」齊莫白虛弱的對師文傑說道。
薇兒內心難受不已,她站起身,冷冷的看著齊莫白,「你是咎由自取,本來就與我無關!」說罷,薇兒迅速朝樓下跑去。
直到坐上了冷夜跟她買的跑車上,她才敢放聲哭出來。只是,一直流不出眼淚,只能幹哭出聲。
自從琪琪離開她後,她的眼淚,就流不出一滴來。
第一個回合,她雖然在事業上沒有給予他一擊,可是在身體上,卻讓他傷了筋骨。
……
通過這件事,薇兒發覺,齊莫白對她是有感情的。
他雖然從沒有親口承認,但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對她動了情。
人啊,最怕就是動情,一旦心動,就會變得身不由已。
所以,她準備報復他的第二回合,就是拿她自己當籌碼。
她不想再和冷夜試婚。
她要和他正式的結婚。
回到冷家別墅時,冷夜正坐在客廳裡喝咖啡。
見到她回來,他立即起身,攬著她的肩膀,坐到沙發上。
冷夜什麼也沒問,只是把玩著她有些泛涼的手。
她看向冷夜深邃的目光,在他漆黑的眸子裡,看到自己的唇,還泛著紅腫。
那裡還殘留著齊莫白吻過的痕跡。
冷夜的眸子,沉了沉。
很快,他低頭,吻住了她。
她沒有反抗,勾住他的脖子,任他吸吮、吞噬。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吻。
唇與唇的相碰,舌與舌的糾纏。
冷夜吻得並不輕柔,他的力道很重,好像要將她唇上殘留的痕跡一一吻掉、吞盡,才甘心。
吻到情濃時,冷夜將他的大手,覆在了薇兒的胸前。
儘管還隔著布料,但那涼薄的溫度,還是讓薇兒為之大怔。
她回過神後,連忙推開冷夜。
「冷大叔,不好意思,我——」看著冷夜有些受傷的眼神,薇兒哽咽著說道。她剛剛離婚,還不能接受這麼快與別的男人發生實質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