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醒來時,她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包了一層草藥。
她的額頭上,還躺著一塊從齊慕身上撕下來的衣服布料。
看了眼空蕩蕩的洞穴,火堆還燃著小火,卻沒了齊慕的身影。
琪琪一驚,連忙草堆上爬了起來。
她沒有在野外生存的經歷,如果齊慕不在身邊,小小年紀的她,不知該怎麼求生。
才跑到洞口,就見齊慕提一隻剝了皮,清洗乾淨的野兔走了過來。
「不小點,醒了?」齊慕削瘦的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意。
看著瘦骨如柴的齊慕,琪琪鼻頭有些發酸。
趁齊慕烤野兔的空檔,琪琪尋問他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齊慕卻什麼也肯跟她說。
「小不點,我們被漂到這個孤島上,看樣子是很難出去了,你注定要被我吃掉——」
齊慕帶笑的話還沒說完,琪琪就朝他撲了過來。
擱下烤兔的叉子,齊慕張開雙臂,將琪琪接住。
琪琪本來是要去打齊慕的,可直到她被他抱進懷裡,她才反應過來,拎起小拳頭,砸到了他瘦弱的身子上。
「齊慕,我只把你當哥哥。」琪琪鄭重聲明。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齊慕挑眉,並不在意琪琪的話。
琪琪驚訝不已的從齊慕懷中退了出來,她搖搖頭,有些不可置信,「我們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嗎?」應該不可能啊,她也覺得齊慕和那個人長得有些像。
看穿琪琪的心思,齊慕笑著說,「小不點,所以說,我們倆有夫妻相。」齊慕笑得邪惡。
琪琪咧咧嘴,瞪住齊慕,「我還小,你千萬別打我主意。要是我媽咪和爹地知道我不見了,肯定派大量人馬找我的,你若是不是爹地的兒子,那你進齊家是有人指使咯?我爹地不會放過你的——」
齊慕用食指戳了戳琪琪的額頭,「小不點,真是個鬼靈精,齊莫白本來就沒有放過我,我中了Metin的毒品,有可能活不了幾天了。」
「齊慕,你說什麼鬼話呢!你死了我怎麼辦?」琪琪眼眶發紅,心中掠過一絲惶恐。
齊慕笑了笑,「小不點,那你答應長大後做我老婆,我就不死。」
「你自己說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的啊,你中了Metin呢!毒癮一發作,你也身不由已好不好?」
齊慕抿唇,開始沉默。
小不點說得對,他不想死,卻身不由已。
琪琪用腳踢了踢齊慕,「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也幫你一把吧!」
聞言,齊慕黯淡下去的眼,頓時一亮。
「你有辦法?」
琪琪雙手環胸,揚起下巴,「哼,也不看看我是誰?!」只要是關於到毒性的東西,不管你是身中巨毒,還是毒品,她都能搞定。
齊慕欣喜不已的捧起琪琪的小臉,狠狠地在她臉上巴唧了兩口。
琪琪趕緊推開齊慕,一副惡寒的模樣。
「你要再敢輕/薄我,我就不救你了。」琪琪用力擦了擦臉上被他親過的地方。
她是一個很純潔的兒童好不?
齊慕笑而不語的重新拿起樹叉,翻烤起野兔來。
(琪琪和慕慕的就寫到這兒了。番外再補幾章)
……
接到師文傑打來的電話時,血崩搶救過來沒多久的薇兒,還正在昏迷。
他拿著電話,走到窗子邊,聲音有些沙啞的冷厲,「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還是回來晚了一步,琪琪被紅鷹帶走,有目擊者聲稱,她掉進了高速下面的大海,我已經派人在海裡搜救,結果一無所獲,白哥,琪琪很可能『走』了!」
砰的一聲!
齊莫白將手機掉在了地上。
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琪琪走了,也許就是說,他一時間,失去了兩個孩子。
薇兒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轉醒。
她睜開迷糊的雙眼,看到坐在她床沿的齊莫白後,她嚇了狠狠地一大跳。
一夜間,他居然白了頭。
他神情無比的憔悴,眼眶裡,紅絲密佈,可怖之及。
她環視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他和她的結婚新房。
她的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顯然,他將她帶回了紐約。
「出什麼事了?」她不認為,他這個鬼樣子,是去染了頭髮。
聽到薇兒的聲音,齊莫白一直沒有焦聚的眼神,緩緩凝聚到點薇兒蒼白的小臉上。
「孩子沒了。」都到這份上了,他不想再瞞她。
本來,她瞞著他,沒有將懷孕的事告訴他,他應該恨她的。
可琪琪出事後,他和她之間的局面,就完全反了過來。
他在她昏迷的這一天一夜裡,彷彿經歷了人生的幾生幾世。
漫長而煎熬。
他知道,若是她知道琪琪出事後,會是怎麼樣的撕心裂肺,如同他的心一樣。
他想過很多,也想瞞住她,不告訴她實情。
可是,她畢竟是琪琪的母親。
他不能做得太過份!
薇兒唇角譏諷的彎起,「沒了嗎?」不是正如她願?她應該高興的,她成功讓孩子沒了,也讓他白了頭,可為什麼,她的胸口卻這般的疼痛,好像有只無形的手,給緊緊掐住了一樣。
齊莫白自是知道薇兒以為是她肚裡的孩子流了,他的眼,沉了沉後,繼續說道,「是琪琪——」
轟!薇兒霎時間石化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齊莫白,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嚇唬她的神情,可是,他的表情,很認真、很肅沉、很哀傷。
「為什麼?」出乎他意外之外的,她很冷靜的問道。
她的平靜,讓他有種跌入深淵的恐懼。
他一五一實的將琪琪為什麼出事的經過,告訴了薇兒。
聽後,薇兒神情倏冷的閉了閉通紅的眼,任兩行傷心的淚水,緩緩滑落眼眶。
齊莫白伸手,想要替她去擦試淚水。
還碰觸到她時,她冷喝一聲,「別碰我!」
他僵著手,伸在半空,好半響,才僵硬的收回。
一連三天過去,她每天都蜷縮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讓人靠近。
他讓師文傑跟她打營養點滴維持生命。
自那天聽到琪琪走後,她掉了兩滴眼淚後,她就一直沒有再哭過。
「薇兒,你哭出來好嗎?」他不讓她靠近,他就每天在沙發上陪她。
回答他的,依然是空氣。
她將自己的埋入了一個誰也進不去的世界裡,彷彿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與她隔絕了。
他絲毫不比她好受。
每晚,他都會從惡夢中驚醒。
那脆脆甜甜的聲音,不斷呼喚著他。
醒來後,承受著巨烈的絞痛。
紅鷹和莉絲還在逃亡,他已經命人全力追捕了,他們被抓回來後,他將他們碎屍萬斷!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大哥,你和大嫂吃點東西吧!」敲了很久,都沒有人應答,齊斯擅自推門進來。
齊莫白點了下頭,讓齊斯擱下。
齊斯想說點什麼,但屋裡的氣氛,實在太過低氣壓,他不敢貿然開口。
齊斯出去後,齊莫白端起粥,走到床邊。
「你不能總靠打營養點滴,吃點兒東西吧!」他沙啞著聲音對說她說道。
其實,這幾天,他也粒米未進。
神情憔悴,滿臉都是青須,眼睛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一樣。
整個人,瞬間好像蒼老了很多。
或許,這是上蒼給他的報應吧!
他勺了一勺粥,輕輕吹涼後,喂到她龜裂的嘴邊。
她一直緊抿雙唇,沒有張嘴,也沒有推拒。
「薇兒,你究竟想我怎麼樣?」事情已經發展這一步,他究竟要怎樣做,她才肯振作起來,好好生活?
薇兒抬起乾澀的眼,一股濃烈的恨,在她胸腔裡不停蔓延。
她讓他怎樣就能怎樣的嗎?
她想琪琪能活過來,能回到她身邊來,他能做到嗎?
二個多月了,他一直不讓她見琪琪,再回來時,卻已經陰陽相隔。
並且,連屍體都找不到!
這叫她如何能接受?
雖然師文傑說他調莉絲回來,是因為莉絲的血型和她相同,但她寧願流產大出血時,死的是她,也不願是琪琪!
他從來不懂她,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與事,但琪琪不同,琪琪是她生命中不可割分的血肉,她現在不在了,她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
依這幾天身體很不舒服。到週五前,可能只有六千這更新,等身體好些後,週末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