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訴的話就別來找我!」她臉上嫵媚的表情瞬間不見了,分外冷然,「你是她的誰?要替她喊冤!據她的資料顯示她是個孤兒吧!她既然有膽子背叛方塊組,背叛撲克組織背叛King,就要有那個膽子承受一切慘烈的後果!她痛苦!她可以去死啊!!頭往牆上一撞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不會還哭哭啼啼地告訴你她怎麼怎麼樣!真是足夠虛偽的女人!!!」
內心的煩躁感像是一圈籠雜的海藻,緊緊地捆住了她的心。她唇角的弧度愈發的不耐煩,眉梢緊縮,語氣也犀利了很多,但內心卻不可抑制地在想著一些不相關的問題。
比如說……他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她的髮絲微有凌亂,額前的斜劉海遮住了她一邊的眼睛,她眼底的情緒愈發暗沉,唇邊抿成一條苦澀的微笑。
她何苦……用這種手段呢?
其實這個男人,最多出了會館,她就可以擺脫他,只是……
她想試試看,試試他會不會拋下那個女人,去找她……
她居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又要……變成那個樣子了嗎?
琳西的眼底閃過一抹可怖和壓抑,瞳孔驀然緊縮,眸中儘是暗沉的色彩,似是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猛然間,她感覺到脖頸間那雙有力的手力度迅速加大,一陣強烈的窒息感順著腥甜的喉嚨滑了上來。而她搭在牆上那雙纖白的小手,終是無力地垂落……
艾英倫·露天會館。
一曲舞畢。
今天的壽星安老爺子卻還沒有出現,安家的人,除了安父安母在撐場外,其餘的人,幾乎一個也沒有到場。
一個穿著看似侍應生的男人迅速地走到安父身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就見得安父臉色大變,雙眉緊緊地蹙著。安母見狀,連忙找來播音員,讓她再播一曲舞。
舞曲前奏。
南風翰將於湘兒帶下舞池,唇邊一直噙著略帶痞氣的笑意。他們一走出舞池,冰汐可就迅速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於湘兒的眸光瞥到冰汐可那幾乎要攥出血的手心,唇邊浮起了一抹略微琢磨不透的光芒。
冰汐可的身邊意外地沒有冰汐雅的陪伴。她黑黑的眼珠瞥見了於湘兒唇邊的笑容,原本幾乎絕望的眼底瞬間怒意增生,宛如一下子鼓足了勇氣般,她迅速地揚起了巴掌,狠狠地扇向了於湘兒的臉頰……
一雙有力的手掌瞬間禁錮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南風翰的眼底,是暗沉的光芒,「汐可,你若是恨我,可以把話說清楚。犯不著對湘兒動手!」
冰汐可望著他的樣子,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天知道她剛剛有多想衝上舞池拉開他們,再直接乾脆利落地給那個女人一巴掌。若不是剛剛冰汐雅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讓她記住冰家的禮節和教養。她現在才不會在這裡蒙受屈辱。
只是……她若是真的這麼做了,卻也是可悲的名不正言不順。
南風翰那場生日宴會,他就是那麼直截了當地反對了訂婚。以致於那場宴會失敗。別人也都不知道,他們其實有過一個婚約,她也算是他的未婚妻。
冰汐可沒有停止落淚。他們三個以這種幾乎是詭異的姿勢站在一起,早就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再加上那一巴掌,和她的哭泣聲。旁邊的人雖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心裡卻是也隱約地下載了各個版本的留言。只是忌憚四大家族的威嚴,不敢走近了看。
冰汐可面容悲慼,「翰哥哥,雖然你拒絕了那次的訂婚,但我們也是有婚約的。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我不在乎……機場的那一幕,我也不在乎……不在乎你身邊曾經有過的那麼多的女人。我……我只是想……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說到最後,冰汐可原本絕望的面孔竟是迅速地轉圜,多了幾分羞澀。她沒有看到南風翰眼底,那急促緊縮的光芒。
南風翰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周圍,早已沒有了那抹藍色靚麗的身影。他堅信哪怕她在茫茫人海,他都能第一個找出她。因為茫茫人海中,他能看見的,只有她。
猛然間,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恐懼,驀然間想起慕皓宸曾經和他說過的慕家的慘案,似乎都是衝著她一個人去的。
他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的眸光死死地鎖定著人群,迫切地想要看見那抹藍色靚麗的身影,身後驀然傳來的一陣和他幾乎一樣急迫的男聲,瞬間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翰,你看見珞兒了嗎?我怎麼也找不到她!」慕皓宸大步的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淺黃色晚禮服的妙齡女子,似乎是被他拋下的女伴。
南風翰的瞳孔閃過一瞬間的錯愕,他微有緊張地問道:「你多久沒看見她了?」
慕皓宸的眉梢緊蹙,「我看見有人向她邀舞,就先離開了……」
話還沒說完,慕皓宸就感覺南風翰的身影在他的面前迅速地消失了,只留下愣愣的冰汐可,和一臉莫名情愫的於湘兒。
慕皓宸告訴他,琳西脖頸間的戴的那串銀白的項鏈,是一條幾乎全球的定位系統。南風翰順著手中指示標的指示,緩緩地走進了那條燈光昏暗的小弄裡……
有一種感覺,叫做撕裂。
有一種絕望,叫做崩潰。
有一種哀傷,叫做晚點……
他呆呆地望著面前那個倒在水泥地板上的女孩。凌亂染血的髮絲,被匕首割裂的破碎不堪的裙子,白皙的肌膚上那幾道刺眼的血痕,還有幾道被利器磨損的皮膚……鮮血幾乎要漫過他的腳底,驀然之間,他感覺到,他似乎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