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全場的燈光熄滅了。預料之中她的手被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握住,「蘇蘇,我們走!」
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願意把手交給他就說明她願意把自己的生命都交給他,她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他。
她恨,恨裡面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卻又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捨。那個男人真的很壞,對她百般的好就是為了她的姐姐,他們兩個結婚就是為了那麼荒謬的驗證他們該死的愛情。
她的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她在想,是不是她走了尹盛爵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會不會認為他也是跟她一樣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捨得?
陌斯似乎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立馬喊著,「蘇蘇,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走!再不快點他會發現的!」
是啊!他是會發現的!說不定早在今天來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
「陌斯,我好像有一點點不捨得……」她說完才發現自己原來可以那麼犯*賤,那個男人傷害了她那麼多可是她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離開。
陌斯整個身軀都一愣,僵在原地,「你現在跟我說捨不得為什麼當初的時候可以那麼狠心!慕流蘇,你到底是捨不得孩子還是捨不得他!」
這是唯一一次他喊著她的名字,她知道,他生氣了。
「我,其實我也不知道。」
「蘇蘇!」他捏著她的肩膀說道:「如果你覺得如果你在他的身邊會幸福,我絕對不會阻攔你!可是我現在看到的景象不一樣!我看到的你根本不幸福!你還要看著他們幸福!這樣的蘇蘇讓我很心疼!」
她當然知道!她怎麼會不心疼他的心疼!可是心這樣東西實在不由自主。
「陌斯,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積蓄了那麼多天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爆發,眼淚好像絕了堤一樣的流下,她靠在他的懷裡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他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輕的說著:「蘇蘇,這個孩子即使生下來他也不會幸福,他來的不是時候,他有一個不愛他的父親,有一個無助的母親……」
他是有私心,她不想看到她那麼痛苦,為了一個孩子逼迫著自己強留著尹盛爵的身邊。
「好,陌斯,我聽你的。」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天知道,她做了這樣一個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
***
「慕流蘇!慕流蘇!」黑暗中有一個慌亂無措的聲音,尹盛爵不停的摸索著原來她站著的地方,即便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他還是不死心的摸索著。
她還是走了,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所有的情緒早已化作了憤怒,他想起了上次她說過的話。
「就像我不奢望成為英國王妃一樣。」
果然!他們兩個之間有著他不知道的感情!好像是那種被背叛的滋味。
燈過了很久才開,於清滿是抱歉的走上台,「抱歉,實在是抱歉,請大家繼續。」
宴會的中央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好像雕像一樣佇立著,他紋絲不動,背影看上去是多麼的孤傲。
直到有一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輕柔的說著:「尹盛爵,我回來了。」
這一刻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的雙肩都帶著絲絲的顫抖,轉過頭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他才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做夢。
「你到底去哪裡了?」
「我只不過是上了一個洗手間罷了。」
「我不是警告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離開我身邊半步?」他的口氣堅硬,可是還是有絲絲的緩和。
「我知道了。」她笑著蒼白,只要是男人都覺得這樣的女人應該好好的保護起來。可是尹盛爵從來不知道,他一直覺得她很堅強,堅強到可以任意他肆意摧殘。
於清看到人群中出現的慕流蘇一愣,她不是應該走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在手術進行一半的時候,她後悔了,她要對自己負責,對自己的孩子負責。是,她是不捨得,但是更多的是不死心。
她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麼絕情。陌斯說得對,她就是那種不講棺材不掉淚的人,只有讓她自己親身經歷過她才會知道痛。
她低聲呢喃著,「尹盛爵,其實你還可以對我再狠心一點。」這話讓他猛地一愣,他不悅的皺眉,難道他對她還不夠狠心嗎?
「如果你再對我狠心一點,我的心也可以狠一點。」狠一點把有關他的事情統統忘記。
「蘇蘇,這件事你不讓我插手我絕對不會插手,如果你需要我,不管我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臨走前陌斯痛心的對著她說道。
尹盛爵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回她。
慕流蘇抬起頭倔強的看著他說道:「我會乖乖的,留在你的身邊。」
有了她這句話他眼神終於恢復了平靜,他說不清那是什麼滋味,面對已經拔下刺的她好像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之後的幾天她一直很聽話,只要是尹盛爵吩咐的事情她都會完成,不管是不是給慕蘇彤帶禮服,她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慕流蘇,把這樣東西送去給蘇彤。」尹盛爵毫無表情的吩咐,慕流蘇也是毫無表情的接過。
「記住!不要出任何差錯!」臨走前他還謹慎的吩咐,上面到底是什麼慕流蘇根本沒有心情去看。
她攔了一輛的士坐了上去,「師傅,開到XX公寓。」
司機沒有說話,透過鏡子慕流蘇可以看到他帶著黑色的墨鏡,為什麼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定是她想多了,看來孕婦會多想這個的確是真的。可是為什麼後來她會覺得這條路不是回去的路?
「師傅!這不是去公寓的路啊!」慕流蘇喊著可是前面的司機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自的開車。
「你快放我下去!停車!」她使勁掰著都沒辦法打開門鎖。這門分明就是被特殊製造過的!與其無謂的掙扎還不如省點力氣,慕流蘇停下了敲門的動作。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