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一愣,怎麼突然話音轉到了妖王了,她索性不回答,靜等著聽紅井後面的話。
「踏月本來領了相獨夏的命令,殺掉納蘭辛,但是卻沒做,一開始我便奇怪,踏月說納蘭辛逃了,但是這其中總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又說不出來。」紅井說著望向雲淺,「但看到你為了謝歡前輩不顧危險救我出來,我便想明白這之中不對勁的地方了。」
「你還是看出來了,不錯我救你出來,一來你也曾對我手下留情過,而除此,我還是求你同我去……」
「去毀了雙塔巨陣之中的光明塔咒印。」紅井頷首,打斷雲淺的話,「我知道,這正是提醒我的地方。」
雲淺徵詢地看著她。
「明知摧毀雙塔巨陣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但為了謝歡前輩,你還是要去試的,因為謝歡前輩在你心中一直都如此重要,這就使我想明白不對勁的地方。」紅井頓了頓,「如果踏月心裡相獨夏也是如此重要的話,她不可能放過納蘭辛,單獨回鳳陵來。」
「自己心愛之人的喜與怒,安與危,怎麼會不重要呢?如果小瞳留下我讓我去殺納蘭辛,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也會按照他的意思完成。」
雲淺聽了點點頭,這麼說似乎有道理。
「走吧,邊走邊說。」見雲淺拿出骨笛,紅井攔了她一下,「別召喚三苗獸了,當心被鬼族的人發現。」
雲淺剛想問要如何過去,卻見紅井憑空手劃了些奇怪的符號,緊接著黑色的煙氣瀰散,一頭巨大的妖獸隨後出現在她面前。
那外形上看竟是頭年獸。
「上來吧。」紅井已坐在邪止背上,手遞到雲淺眼前去拉她。
雲淺打量了邪止很久,登時對紅井刮目相看。
兩人坐在邪止的背上,御-獸在夜空中飛行,黃沙無邊,星夜不盡,極容易迷失了方向,萬幸雲淺路程很熟,她一直為邪止指示著方向。
「龍王,方纔的話,你接著說,你為什麼去光明塔?」
紅井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很畏高,小瞳在的話,都是他帶著我飛行的。」
雲淺聞言,怔了怔。
紅井兀自接著道:「所以我剛才就做了個假設,當時在光明塔裡,小瞳會不會留下我,讓我殺了納蘭辛?」
「他當然不會。」雲淺下意識地接道。
紅井淡然笑了下,不語。
雲淺卻在瞬間明白:「如果妖王也在乎踏月姑娘,絕不會單獨留下踏月,你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對吧?」
「是以我想光明塔中定然發生了什麼,我必須過去探個究竟。」
紅井言罷垂眸,還有句話她沒能說出來,只得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老天,請你一定要保佑沐暗塵平安無事。說到底,她和他也一樣,因為她亦是再一次地丟下了沐暗塵。
然而在紅井御獸同雲淺趕去光明塔的時候,沐暗塵與相獨夏同時陷入了苦戰。
相比之下,相獨夏那面的情況要好一些,鬼族大軍在他與踏月和葉空凌的猛烈攻勢下,不堪一擊,局勢很輕易地便被控制住了。
沐暗塵卻是遇上了魔屍族。
上官妃所言非虛,陌凋零在很短的時間裡破壞了詭玉綠洲的結界,數百魔屍隨即闖入。他殺了上官妃之後,本欲回到鳳陵找絳南珠,命其打開結界出去尋紅井,他既然答應了相獨夏帶紅井離開西大陸,自是說到做到。
可是他還未來得及趕回去,便同魔屍族遇上了,以一敵百,沐暗塵陷入了艱難的苦戰。
鬼族大軍在妖王面前實不足一提,很快便死傷過半,葉空凌以混沌魔琴施放魔音控制住了局面,絳南珠卻在此刻一臉慌亂地跑上前來:「不好!結界越來越弱,很快便會消失了!」
「一旦結界消失,整片詭玉綠洲都會暴露在沙漠中的!那時候異族要攻擊我們,輕而易舉便會找到方位。」
踏月顰著眉,亦是一臉憂色:「你可以重新佈置這裡的結界麼?」
絳南珠急得連連搖頭:「要佈置如此大規模的結界,非要我太師傅才行!我們巫族人沒有靈力,完全依靠咒法施術,我的咒術修為還遠不到家。」
她忽然想起那人來,便又問道:「沐暗塵呢?他去找阿井怎麼還不見回來?」
卻聽到身後相獨夏沉了聲音:「我們中計了。」
「殿下的意思是?」
「鬼族大軍死傷過半,如今整片綠洲結界已毀……」相獨夏的話才剛說了這一半,葉空凌頓時明白過來,收住琴弦上的魔音,跟著將話補上:「妖王的意思是不見陌凋零?」
「沐暗塵一定被困了。」相獨夏瞇了眸子,倏然揮手道,「踏月你就留在鳳陵,顧流光和絳南珠的安危就交給你,陌凋零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他的目的不是鳳陵,而是紅井。」
「白髮鬼,隨本王走。」
陌凋零大費周章地破壞詭玉綠洲的結界,令所有人都誤以為他的目的是這裡,相獨夏更是擔心到命沐暗塵先行帶紅井離開,若沐暗塵早一點找到紅井一切也就罷了,偏偏晚了一步,是上官妃先找到的紅井。
局面因此由主動變得被動。
起初相獨夏決意在此拖住陌凋零,殲滅鬼族大軍,至少可以爭取時間,讓紅井能遠走逃離,扭轉預言中可能發生的結果——只要紅井遠離開西大陸,便安全了不是麼?
可是戰到一半才發覺,陌凋零一直不曾進入到綠洲來!
他只是在沙漠外大肆損耗靈力破了結界,將鬼族與魔屍放入鳳陵,但他自己本意不是於此。他和相獨夏的想法原本是一樣的:拖住對方。
相獨夏想要拖住他,給沐暗塵時間帶走紅井,他卻也是一樣的,不過利用鬼族與魔屍族拖住相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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