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釘在籐蔓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寒光,看台下的眾人嘩然一片,驚懼的眼光中但見紅井緩步自那木籐後走出來,那些枝枝纏纏的籐蔓頃刻間撲落在地。
絳南珠突然衝上前來,手臂上的袖劍隨她身形翻動,舞出道道光華。
劍刃疾歷,變幻莫測,劍光籠罩在絳南珠的週身,看不清她的腳步,彷彿她整個人都融入到了劍氣之中,只是片片無數的寒光疾閃交錯。急攻之下她究竟出了多少招,破軍和貪狼都已看不出,唯獨只知道,她出了多少劍,紅井便接下了多少劍。
兩個人的身影皆急如閃電。
絳南珠摸透了紅井要施放術法必須騰出空隙結印這點,亦清楚自己的咒術不如她,她接二連三的近身快攻,為的不過是防止紅井施術。
紅井騰不出手結印,便也只好同她貼身拚鬥。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僵持不下,紅井幾次想要甩脫開絳南珠,都又在瞬間被她纏上。
兩個人都消耗了大量體力,呼吸已漸漸急促。
激戰中,脖頸上的藍色寶石倏地閃出異亮光華,藍光晃上了絳南珠的眼睛,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本欲出劍的手因此而頓了頓,抓住她視線不明的分秒機會,紅井迅速側身掠出,遠遠與她拉出些距離。
紅井不等自己站穩,搶先結印,手揮過之處,剎那間空氣中的水汽凝結出細小的冰,冰渣子猛地一齊向絳南珠飛撲而去,似狂風暴雨一般打向那女子。
頸上的藍寶石又閃了一下,紅井知道剛才是相獨夏在暗中幫了自己。
絳南珠才要追過來,卻見如此大量的冰凌衝著自己打來,當下大駭,躲是肯定來不及的,絳南珠中指落在唇邊,快速念著咒語,依舊像之前一樣,在千鈞一髮之際,召喚出一尊木雕像擋在了自己的身子前。
無數的冰凌夾帶冷風而過,凌冽的氣息令人禁不住要顫抖起來,漫天冰花好像讓氣溫在剎那間下降了數十度。那些拍砸在木像上的冰屑,彷彿是飛刀,刀刀扎入到木靶子上,掀起連綿不絕地「砰砰」聲響。
絳南珠心有餘悸,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不得變成了冰刺蝟?
「喂!你太狠了吧!」絳南珠揮手撤去木像,抹了抹臉上汗水,劍尖直起,指向紅井道。
紅井卻在心中琢磨:她的咒術似乎不能驅使火元素麼?冰說白了就是水元素的另一個形態,破冰最好的方式該是火燒,可她卻用木雕去擋住。五行相剋,這道理處處相通,她就算是-傻-的,也不能用木元素啊!
除非是,她只會使用木,只能使用木。
不得不說,絳南珠實力驚人,確實令她陷入到苦戰,這樣的勁敵如果不是遇到她,恐怕早便贏了比鬥進入下一輪去。便是遇到她又能如何?方纔若不是相獨夏暗中幫她,晃花絳南珠的眼睛,她沒準也撐不住接下她那麼多招,已力盡而敗了。
不過好在,她得了些許時間,緩了口氣。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紅井淡淡說道,亦揚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薄汗。
「讓我認輸?我還沒打盡興呢!」
看台下的眾人早因這驚險的一幕幕屏息靜氣,緊張觀戰,大氣也不敢出,不僅是他們,就連破軍和貪狼亦緊張起來,再也不敢猜測這場比鬥的結局。
絳南珠卻在此刻表情一鬆,哈哈地笑出聲來,她自顧自笑得開心,全無形象地雙手叉腰,不能自抑。
眾人瞠目。
紅井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你……你……」話語因笑的不能抑制而斷斷續續,「你的臉……」
紅井挑眉。
絳南珠指著紅井,笑彎了腰:「你這樣子可真狼狽!」
「去你的吧!你那臉就好看多少?」紅井怒了。
「嗯,恩。」絳南珠還在笑著,勉強發出幾個字來算做回答,她那臉能好看到哪去啊?她們兩人近身對戰,打了那麼久,塵土滿面汗水滿臉的,這麼一抹一擦,兩隻花臉貓同時誕生了。
衣衫袖子也多處被劃出破口道子來。
紅井沒心情跟她在這浪費時間,便也不答話,追星傀儡線隨即甩了過來。
她的鐵錐擅長遠距離攻擊,反之絳南珠正好在這種地方吃虧。
絳南珠瞬間凝了眸子,一抬手腕,錮在腕子上的小劍架住鐵線,她手指自劍尖上抹過,血珠子沁出,在瑩白的指尖上極為顯眼,紅井一怔,回抽出傀儡線,絳南珠卻瞇了眸子,伸手在自己的眉心上一點。
血,在她的眉心之間印出一點殷紅的硃砂來。
絳南珠口中默念有詞。
紅井知道她要施放咒術,可她對於西大陸巫族一絲也不瞭解,絳南珠的術法她認不得,便只好收了鐵線,保持警惕地靜觀其變。
如有一圈淡淡的光暈籠在絳南珠身體周圍,似乎她的靈力正在外溢出來,片刻間她的身旁竟多出五尊與她同等身高大小的烏木雕像來,五尊像排列成一個五芒星的形狀,將絳南珠緊緊地包圍在其中。
絳南珠手指依次拂過木雕像的眉心位置,她的血便同時沾染在了這些木雕之上。
她額上的血紅硃砂突兀一閃,五尊雕像額頭上的血跡隨著,亦是點點紅光輻射而出,帶著血光特有的邪氣,紅芒鏈接而成一個五角星的形狀。
緊接著,木雕像似乎有了活人氣息般,緩緩地睜開了本該是一道木頭縫隙的眼睛。
「咒術:血蠱鏡像。」絳南珠低低的聲音傳來,與之前大不相同,她的聲音低啞邪妄,如同來自煉獄。
烏木雕像用沒有眼珠的眼睛盯向紅井,其額上的血紅駭人心魄,紅井心底一震,這應該是召喚術!這個巫族的女子居然會使用召喚靈體的術法!
而她的血,應該就是完成召喚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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