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相獨夏對自己很好不是麼?他還說自己是他的妻子。
他不是說,他等她很久了,可是踏月卻說「妖王離世,龍王轉生」,可是納蘭辛卻說「你相信前世今生這種說法麼」,相信麼?相獨夏真正該等了很久的那個人,是白龍啊。
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納蘭辛身上,她眉角一舒,淺笑盈盈。
紅井但覺胸口壓抑,猛地就站了起來。
「阿井?」
「沒什麼,剛才在馬車上我睡多了,現在睡不著,你們先休息吧,我去那邊走走。」
糯米三兩步蹦過來:「阿井,我跟你去。」
誰知紅井話都未回,直接一揮手,糯米正要抗議,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紅井給收回進契約卷軸裡去了。
「阿井!」糯米在卷軸裡忿然,「你過分了啊!」
真是的!不讓它跟就直說,它不跟就是了,做什麼把它給收回去。
「是不是紅井姑娘哪裡不舒服?」納蘭辛關切的聲音響起在身後。
紅井搖了搖頭:「我就是隨便走走。」
紅井大步而過,身後的火苗微微弱了下去,倒映不出納蘭辛蒼白的臉色,隨即「辟啪」的聲音傳來,紅井看著自己的影子,再度被火光映照的修長,她想,大概是相獨夏添了柴火吧。
紅井走了幾步,繞過馬車,在距離不遠的一棵桐樹的樹幹上靠了下來,她和納蘭辛他們之間正好隔了那駕馬車,互相看不到。
紅井抬眸望著懸掛於夜幕中的半彎月,忽然有種想法,一千年以前的夜色下,白龍再做著什麼?
真是狗血的劇情對不對?每個人的身後都有另一個人。
那時候在淒涼谷,沐暗塵也這樣站在自己的身後吧。
可是老天,這不公平對不對?因為注定了,她必須站在相獨夏的身後,只為了另外一個轉生的女人。
本來想要清淨一下的,這會子越想越亂了。
紅井瞇著眼,讓風輕輕拍在自己的臉上,借由此或許可以讓自己清醒些,倏然什麼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手心中溫暖的感覺通過碰觸傳入到心中,紅井卻想也沒想,脫口說了句:「糯米,別鬧。」
「糯米的爪子是這般五指分開的麼?」身邊的人好氣又好笑。
只是這個聲音,那麼熟悉動聽,好像滴在石柱上的水滴,穿透千年。
紅井睜開眼,不可置信地回眸看去。
卻見男人擰著眉,目光如水,正望著她。
紅井想起什麼似的,錯著身子就往馬車後面看去,火光還在,她想納蘭辛應該也在,可是他卻到了她身邊來。
「我在,看月亮。」紅井尷尬地別過臉,不去看面前的男人,「荒郊野嶺的看月亮,其實很有意境的。」
「荒郊野嶺?」相獨夏黑線,怎麼話從這丫頭嘴裡一說出來,就變了樣子呢。
「相獨夏,如果有一天白龍回來了,你要怎麼辦?」最終還是不甘心地問了出來,紅井聽到自己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沒有重量。
「她已經回來了。」相獨夏的聲音同樣很輕,卻似有千斤重一般狠狠地打在紅井心上。
忍不住偏頭往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它的後面坐著的白衣女人,那一雙相似的眉眼,那一張酷似白龍的面容。
難怪打從第一眼見到納蘭辛,她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是因為她的臉和那尊水沉木雕像上的臉,相似了七八分。
「嗯。」紅井不知道再說什麼,就只好「恩」了一聲。
落在肩膀上的手猛地加大了力度,捏的紅井有些疼,紅井下意思地又要往後躲,相獨夏不給她機會,另一隻手勾住她纖細的腰,就往自己懷中一帶,同時強制地抬起她的臉,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紅井腦子一懵,那句「小瞳」尚未喊出來,就被男人以-吻-封緘,狠狠地堵了回去。
她拿手去推他,卻被他制住雙手,抵在桐樹幹上,後背貼著樹幹,退無可退。夜風中,相獨夏的手臂冷硬如鐵,緊緊禁錮住她的所有行動,甚至所有的意圖。
他似乎一定要證明些什麼,吻的如此凶狠,連呼吸的機會都不願意賜予。
然後,她聽到他依稀含糊的聲音自唇間綻開:「她不是白龍!」
思緒就在這一刻凝滯。
原來他知道。
她在意的事情,她心底的難過,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不知不覺,不知所措,眼睛突然一酸,心裡也酸澀的要命,水汽就漸漸地彌蒙上了雙眼。
「別哭。」相獨夏卻慌了,放開了她,「我弄疼你了對不對?」
「小瞳你這混蛋。」紅井哭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你不知道,不喜歡一個人,就不要隨便去招惹她麼?」
「別哭。」他又伸手去抹她的眼淚,但不知何故他越是幫她去擦,她就哭得越厲害,「她不是白龍,她不是。」
就剩下這句話,反反覆覆地在耳邊迴盪。
「別哭」這兩個字,果然是這世上最容易讓人哭的詞句。
紅井看著他手腳慌亂的樣子,竟又想要笑出來,這傢伙是那個傳說中的妖王,據說其擁有恐怖的力量,他總是倨傲的站在一邊,極少開口,就在剛才還凶狠霸道地不可一世,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
紅井抹了抹眼淚,哭了又笑。
相獨夏不明她何以忽然的情緒變化,只道是她不相信自己的話,便又捧起她哭得不像樣子的臉,輕輕地吻-去她滿臉的淚痕。
身後那道白色的身影默默地垂了眸,不想再看。
「小瞳,你這算什麼,這一切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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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會有被屏蔽的字吧……V章節的作者預覽看不出,如果出現【**】這樣的被屏蔽的詞,受累大家留言告訴我一下,我找編輯改。
沒有也告訴我一聲。
一會還有一章,我想努力的一天更新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