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姬夑一直守在榻前,看著木槿睡熟,才到桌前處理事務。
為救木槿,他把荊楚國所有的城池歸還給了長馨公主,不僅如此,還將西戎國割讓給他的城池一併物歸原主。
這次交換,讓姬夑大傷元氣!
如果,荊楚國、西戎國等其他邊境小國聯合起來,一同攻打大周朝,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極有可能威脅到整個周朝的存亡。
所以,他必須好好整理一下手頭上的事宜。
另外,他必須在荊楚國和西戎國還未挑起戰爭之前,做好一切準備…………
地圖上割讓的城池繁亂,姬夑一陣頭痛,拿著狼毫筆畫了很久,卻依然鎖眉愁著臉,他指腹不斷揉著額前的太陽穴疲憊極了。
為劃分清楚城池,一夜沒有合眼,前幾天也因看著木槿好幾個晚上沒有睡,一連這幾天,姬夑一眼也沒有合過。
分外疲倦的姬夑,最後終難抵擋困意來襲,恍惚中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一直假裝熟睡的木槿悄悄從軟榻上起身,看著桌前睡著了的姬夑,忍不住拿起他脫下的外袍披在了他身上,而後,走出了寢宮。
她必須把師兄的解藥拿給他,讓他遠離周朝。
不然,一旦讓姬夑知道他換來的解藥被掉了包,她不敢想像姬夑會不會一劍殺了子巫師兄!
所以,她必須勸師兄遠走高飛。
荒蕪的後山,還是如以往那般寂涼,木槿再次拿著姬夑的金牌混了進去,找到了子巫師兄。
子巫正在堆砌高牆,看著灰頭灰臉的子巫,木槿忍不住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師兄便不會待在這裡吃苦,更不會斷指,也不會背叛荊楚國備受蠱毒的折磨!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也是她所欠子巫的。
「師兄………」走到子巫面前,木槿從袖子裡拿墨綠色的手帕遞到他的跟前,想讓他擦擦臉上的灰土。
「師妹,你………怎麼進來的?」看到子鄂,子巫有些驚愕,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
後山戒備深嚴,沒有皇上的口諭或是金牌,外人一律是進不來的。
看到木槿的一剎,子巫楞了一下。
「我當然有辦法進來,不過那是秘密,不可以告訴師兄。」木槿微微淺笑,子巫沒有接她手上的手帕,木槿亦是自己伸手為子巫擦拭臉上的灰土。
「師妹,還是我自己來。」木槿拿著手帕的手觸到他的臉,唰的一下,子巫臉漲的通紅,心臟跟著跳的格外劇烈。
他慌慌張張搶過木槿手中的手帕,自己胡亂擦了下自己的臉。
「師兄,你看今天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看著子巫臉上灰土一點點拭去,木槿笑著將手中的食盒在子巫面前晃了晃。
接著,拉著子巫朝人稀疏的地方走去。
「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叫花雞,隨上荷葉卷、還有蓮蓬豆腐 ,師兄你趁熱快點吃,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木槿掰了個大雞腿遞給子巫。
她知道師兄愛吃雞腿。
而且,後山環境這麼惡劣,師兄一定吃了不少苦,應該,好幾頓都沒吃到肉了吧。
可是,為了她,一向沒吃過什麼苦的師兄,卻一直留在這裡。
「叫花雞?」看到木槿手裡的雞腿,子巫微微感動。
他愛吃雞腿的習慣,這麼久了,師妹依然還記得那麼清楚。
子巫深吸了口氣,伸手接過木槿手裡的雞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自從離開荊楚國後,他好久沒有開過葷,每日都是忍著飢餓在後山干重活,一連幾日不開葷。
不過,為了能偶爾偷偷看著他的師妹,他所受的這些一切,亦是毫無怨言。
他只要好好地看著她平安無事便好。
「來,師兄,再把這個吃下去。」木槿從懷裡小心地拿出那粒姬夑換來的蠱毒解藥,遞到子巫面前。
看著木槿手心的藥丸,子鄂微挑眉,有些疑惑問道:「這是什麼?」
「蠱毒的解藥,師兄你快服下。」木槿說著,將藥丸又往子巫遞近了一分。
「你哪來的解藥?是不是答應了長馨公主什麼,她才給你解藥?」木槿臉色這般平靜,子巫眼眸猛地緊蹙,心裡有些擔憂。
長馨公主她們父女倆會這麼容易給她們解藥嗎?
依荊楚王的性格,斷然不會輕饒背叛他的人!
肯定是子鄂答應了長馨公主什麼,那個歹毒的公主才會拱手讓出解藥!
一定是這樣!
「師兄,你別激動,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什麼也沒有答應長馨公主,也沒有損失什麼。」子巫情緒有些波動,木槿怕子巫不願服下解藥,亦是不斷地解釋。
「那師妹你告訴我,這解藥是怎麼來的?」子巫突然搶過木槿手裡的解藥,忿然地質問道木槿。
這解藥,總不可能是長馨公主白白給師妹的吧!
「是……姬夑拿城池從長馨公主那換來你跟我的蠱毒解藥。」看著子巫師兄不把解藥來歷說清楚便不吃的樣子,木槿愁著眉,亦是對子巫撒了個謊。
她只希望師兄能吃下解藥,好好活著!
至於她自己呢?
她本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人,吃不吃解藥對她來說已沒有什麼關係,也或許,蠱毒身亡後的她,靈魂便可以回到現代的那個自己!
只是,想到要離開這裡,她亦是格外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和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