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何意百煉鋼 化為繞指柔
    一進京城就開始堵車,從五環入口一直堵到美術館門口。

    郎釋桓結結實實地踩了一腳撒車,如釋重負地感歎道,「唉——天黑前總算是挪進來了!D城開到首都整整三個半點兒,自打下了高速到現在剛好打個回程。」

    「去哪兒?」卓芙蓉半張著嘴巴,詫異地打量擦身而過的103路電車,心裡納悶:這麼發達的城市居然還有這麼古老的玩意兒。對周圍的一切一無所知,將焦慮不安的目光移回了車內,「不是說去雍和宮麼,停這兒幹嘛?住這兒?」隨意猜測。

    揚手指了指前方的岔路,「拐個彎兒,順著前面那條路走下去就是王府井,上次不是帶你來過麼?這次是抄後路。就咱這外省的牌子,一路風塵樸樸,還打算到長安街上招搖過市嘛?」

    「上次都轉過了,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腦海中閃過一大堆高檔奢侈品,還有標價簽後面的一大排零。

    「你不是要買LV嘛。」轉頭輕笑道。

    「切!說說而已,你還真買啊?一個破包萬八千的,我又不是有病!」

    「趁我買的起,誰知道過幾年還有沒有這能力?」

    「那也不買。有那些錢,夠我補10次的……」

    「神——還想這事兒呢?」鬱悶地抱著腦袋,「你可折磨死我了!」

    「我來之前都電話預約了。明天下午……」

    猛然轉身,雙手圈著她的脖子,佯裝使勁,彷彿要將她掐死,「該死的!我都說了不介意,你就甭聽!在一起好幾年,你補了我也不信。你呀你呀你呀,讓我怎麼說你?錢多燒的!」

    「你要是說服了我媽,咱倆就復婚;你要是說服不了,我就嫁張大軍。哎,這話是不是你說的?來北京的機會又不多,我趁這次把手術做了有錯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跟你當然沒什麼好藏的了。」

    「扯!沒萬一。那麼大的鑽石都帶手上了,我還能讓你跑了?」鬱悶地挑起一側眉峰。

    「放心,萬一不成,我退給你。」

    「甭,用不著。我要是說服不了你媽,那玩意兒送給你當陪嫁!」心裡憤憤咒罵:拿了爺的東西還想著那送快遞的?高爾基同志說:TNN個攥兒!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這麼非同凡響的陪嫁,我這輩子都不摘它。」

    「得得得,吃什麼,趕緊說?」有些不耐煩,迅速轉移話題。

    「早晨不是剛吃過麼,又吃?要是真嫁給你,用不了三年,我胖得連門也出不去了。」

    「胖了減。」無聊!女人為什麼總惦記減肥呢,再瘦的也嫌自己肥。

    「嗯,減肥——減了又肥。跟個吃貨在一起過日子,減得下來才怪!」

    「呵呵,就你那小體格,再胖能胖成啥樣?胖十斤頂大天了,先天性消化不良。」

    「比不了你,先天甲亢。過的是八戒的生活,長的卻是悟空的體格。」

    「哥干的都是體力活。白天干一天,夜裡干一晚上,我容易麼我?不腎虧就不錯了,還拉著我陪你減肥。你這娘們兒咋這麼不懂心疼人呢?」

    爭執不過,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行行行,你是『總理』!隨你吧,找個地方喂腦袋去。」

    郎釋桓瞄了眼廣告牌上的美女,沉思片刻,轉回頭懇切地問道,「想好了,不買LV了?」

    「不買!」口氣異常堅決。

    「別的什麼V也不打算看看了?Valentino,Versace,Vivienne Westwood……」

    「沒興趣。」山裡來的,聽都沒聽說過。

    「說個有興趣的聽聽?」

    「雍和宮,故宮,天壇,頤和園。」但凡能搬回家的「淘寶」上都有。

    揚手看了看表,搖著腦袋說道,「故宮——今兒時間可能來不及了。天壇,雍和宮沒問題。明兒把你那手術取消了,咱好好轉一轉頤和園。」

    「大不了下次。只要能活著下手術台,機會有的是。」

    「不做那手術不行麼?」砰地一拍方向盤,忍不住有些惱火。

    「怎麼了?我不就補個膜麼?礙著你什麼事兒了?」急忙轉回身,打量著男人緊鎖的眉頭。

    沉默了半晌,耷拉著腦袋嘟囔道,「本來就礙著我了……你媽同意咱倆之前……咱倆就歇菜了唄?」

    「呃……也沒幾個月了,你就不能忍忍麼?」後知後覺,恍然明白她影響到對方的「性福」生活。

    狠狠給了一腳油,轟然發動了汽車,嘴裡憤憤地叫囂道,「補就補吧!隨便,懶得管你。一回去我就去見你媽,早說清楚早好。不就八萬塊錢麼?給她——房子不裝了!」

    「你甭抽,房子不裝咱住哪兒?」

    「現在也沒睡大街啊?繼續租。」

    「憑啥?我拿錢給別人買房,自己還得租房住……」越想越窩火,「我不幹!我要住新房子。」

    「沒那麼多錢。」

    「你不是說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麼?」

    「沒空想。」

    「為啥?」

    「你逼的!」一肚子邪火,嘴裡嚷嚷,雙眼平視前方。

    「憋三兩個月能死?」抻著脖子打量著對方。

    怒目圓睜,「能——能憋死!」扯著嗓門,成心跟她對著幹。

    看出對方是真生氣了,沉默了幾秒,勉強換上一副笑臉,「好了好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把這麼多難題統統丟給你。」緊抿著嘴唇,試探著挽上他的胳膊,「馬上就到雍和宮見佛祖了,把不愉快的心情先放一放不行麼?剩下的問題,晚上住下來再討論,不許生氣了,笑一笑嘛?凡事都有的商量,別讓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幹擾了我們眼下的情緒好麼?」

    「呵,我才沒生你的氣呢。」輕輕歎了口氣,眉心稍稍舒展,「我是跟我自己慪火。本來挺簡單的事兒,出點錢把那送快遞的打發了不就完了麼?恨自己點兒背,手裡面錢太少,摳摳掐掐,還得讓你每天提心吊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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