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芙蓉匆匆離開了訂婚宴席,第一時間搭上了通往D城的班車。心神恍惚不安,總覺得什麼人在等著她似的……
班車眼看進了市裡,短信提示再次響了起來,「你死了?回信!訂婚了就裝著不認識我了?你這女人也太薄情寡義了!」
明知道對方意在激怒她,害怕自己激動之下又忍不住回信,咬牙關閉了電話……
遠遠看到戳在麥當勞門口的大M,釋然輕歎,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店。駐足門外,低頭在包包裡翻找著鑰匙,驚覺頸背兒滲涼,「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幹什麼?」用力甩開掐著後脖梗的鬼爪,惡狠狠地瞄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混賬男人,「王八蛋,你想嚇死我呀!」
郎釋桓歪著腦袋溫柔淺笑,「半天不見回電話,我不放心,來看看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滾一邊去!我能出什麼事兒?」冷冷白了對方一眼,掏出鑰匙開了店門。
「定了?」跟在身後不請自入,「我是該恭喜你啊,還是該弔唁你啊?」
「你往後離我遠點哈,我已經有主了。」不冷不熱的回應,拉開窗簾,扯下貨架上的帷幔。
「不然呢?又得挨打,還不帶玩兒陰的?」
赫然轉回身,打量著那顆一百年難出一個的邪惡腦袋,「郎釋桓,你有完沒完?你到底想幹什麼!」壓低嗓門,但字字清晰。
「靠!你腦袋沒病吧?這不明擺著麼?扯來扯去,我不就是想跟你重新開始嘛!」
默默地注視他半晌,無奈地一撇嘴角,「你早幹嘛去了?人家訂婚了你才說?」
「我之前的態度還不夠明顯麼?」鬱悶地挑起一條劍眉,「不為重新開始,我每天纏著你幹什麼?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我閒得?皮緊,缺人敲打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險些骨折的鼻樑,「要不是你不讓還手,我饒不了那送快遞的!」
「憑你?呵。」蔑然輕笑。
「我自己收拾不了他,還不會找人收拾他呀?也就是你,挨打不讓還手,心偏吶!」
「誰不讓你還手了?還手還不是被打。」
「心疼我?」湊近微紅的臉頰,挑眉笑望著她。
「心疼他!怕你小子逼急了出陰招。」
「呵呵,不是真心話……」她是愛他的,他有這個把握,曾經,她為他付出了那麼多……
「你別總是那麼自信好不好?自大加一點念個『臭』!」
「我都快被你整得沒自信了……」眉心一緊,黯然靠回沙發上,「那送快遞的哪兒好?看上哪一點了?」
「正經過日子人。」她老媽曾如是說。
「我不是麼?」恬不知恥地挑著下巴。
「狗屁!」忍不住罵了出來。
鼻樑一皺,滿腹委屈,「我招你惹你了?想起來就罵,想起來就罵。」
「不歡迎你!走——你馬上走,現在就走!」半真半假地嘟著小嘴。
「明知道沒用還掙扎什麼?有本事你把我跩出去!」
「有本事你就跟這兒坐著,我不用動手,一會兒有人跩你。」
「他管我脫褲子,還管著我坐著?我買文胸行不?我異裝癖!」
「不要臉!」狠狠白了他一眼。
「哥臉皮厚,裡裡外外好幾層呢!美女貴姓啊,交個朋友吧?我又一次賴上你了!」
「晚了——姐有人了。」
「沒那麼快把?」伸手摸向對方的小腹,純牌耍流氓的架勢。
「幹什麼你?」咬牙切齒地推開揩油的鹹豬手,「你給我滾遠遠的!你再動我我可跟你急。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收了人家聘禮就得守婦道,逼急了我真報警!」
「我這輩子最欣賞貞潔烈女了!」冷不防將她推倒,順勢壓在身下,「我偏愛『呀嗎喋』那樣的,一看見就興奮……」
掙扎無效,放聲大罵,「你放開!王八蛋,今兒你碰我一下,姑奶奶閹了你!」
「我今兒就碰了,怎麼著?用不用再給你找根鋸條?」
「我呸!」怒目相對,啐了對方一臉口水。
沒擦,笑容猥褻,「呵呵……我看你是又缺『洗面奶』了……」
「別鬧了!我求你了,行不行啊?」硬的敵不過,來軟的吧。
「認錯……」挑眉觀望。
「我沒錯!」繼續嘴硬。
「誰批准你訂婚了?你問過我麼?」
「我老早就跟你說了吧?」
「我批准了嗎?」
情緒激動,嗓音驟然提高了八度,「你又不是我爹?」
邪門嗤笑,「呵,你結婚這事兒,你爹不同意沒關係,我不同意你肯定結不成。再好的因緣也擋不住有人攪合。你當初聽見胡苡萌說句話就能撞牆,你知道那送快遞的心裡什麼滋味麼?他倒是不能撞牆,但有可能把你摔牆上。」
「明知道你還攪合?」一臉怨氣,聲音壓得很低。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再說一遍——我不同意!你聽明白了麼?」
「已經定了。」咬定一個事實。
「退。」
「扯什麼呢?」將視線別向一邊,懶得看那張囂張跋扈的臉。
「讓你退你就退,除了你我誰也不娶!」見對方沒答話,語調忽而軟了下來,「妖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嘴笨,一說又怕你想歪了。是,我這人品是不咋地,可我是真心的想娶你!」眼圈莫名發紅,「現在條件好了,房子也買了,車也有了,可我忽然茫然了。這些本該是咱們倆共同擁有的,沒了你我再娶誰都沒有意義了……」忍著抽噎輕笑,「呵,還是那話,為了那點事兒娶個女人不值得。『呀嗎嗲』滿大街都是,花二百塊錢恨不能領回五個。而你是不可代替的,陪我一起走過了那麼艱難的日子。我信任你,尊重你,愛你,我要與你分享,你明白麼?我這輩子必須、只能娶你,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