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或者她錯過了「最好的」,只為了,成就今天的一個錯誤……
卓芙蓉揚手揉了揉眼睛,不住地哽咽了幾聲,捏著阻塞的鼻子說道,「有時候,人就是犯賤!愛你的你不愛,不愛你的你卻愛得死去活來。」她知道,蔣茗梵在某一段時間之內,對她是很用心的,她甚至想過要為對方做個修復手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又不知為了什麼,耽擱了?
北京。
是的,北京——她平生第一次離開D城。
就在建國門外的燈火輝煌中亂了方寸,就因為通州之夜的幾滴眼淚投入了所有的感情……
顏如玉抽出一張紙巾,塞在她的手上,「別這麼想,情緒之下的假設只會讓人更加沮喪。要相信,在一起的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合適的。那串沉香是很昂貴,但未必適合你,除非你具備足以匹配它的強大內在,你才有可能成為它的知音。」
「就像您和林晚生?」
「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還掛著Q呢。」急急忙忙衝進佛堂,『鳥人』問得不耐煩,已經下了線。鬱悶地撇了撇嘴角,轉向對著窗外抹眼淚的小女人接著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知音』,但肯定是個『弦外之音』。」
「可是他的確很在乎你。」連她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千萬別說自己感覺不到。
「你看不出我也很在乎他嗎?」
「這個……」搖了搖頭。她是真的沒看出來。
「在乎有很多種方式,對於心意相通的人,只要遠遠地看他一眼就夠了。可他不是屬於我的珠串,這一點我非常清醒,對於自身駕馭不了的東西,首先得學會控制自己的慾望。」
「姐,你會不會覺得,這對聶琛不公平。」
「精神出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曾企圖解釋,但是現在我不想解釋了。」鳳眼低垂,微微提起嘴角,「呵,可能很多人都會因此而唾棄我,而且,其中以女性居多。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都不知道這段見鬼的關係是怎麼弄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對他們的感情究竟該歸結為哪一種。我就像個沒長腦袋的白癡,稀里糊塗就生出來兩個兒子。但有一點我還算清醒,屬於他們其中之一的時候,就得對另一個退避三舍。我不是對那鳥人無動於衷,我一直在克制。如果那晚聶琛沒有去找我,我百分之二百跟那傢伙睡了。」
「呃?」
「真話,他不要都不行!他不上我,我上他。」
「天……」真話,常常很嚇人的。
「當然,我不需要他為我負責,我自己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一隻手捂著雙眼,笑容裡帶著幾分自嘲,「每個人生下來的時候都很單純,愛情的舞颱風流雲散,還有誰的懷抱一塵不染?」揚起下巴,把玩著尚未完工的珠串,「今天,我敢毫不隱瞞地對你說出這翻話,因為你懂了——看懂了這個世界,看懂了芸芸眾生。該恭喜你,長大了,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女人。」
擎著眼淚,捂著嘴巴轉回身,「如果成長總要伴隨著傷心和痛苦,我永遠都不想長大。」
「呵,要找哈利波特來幫忙麼?願望就是願望,無常的腳步不會為誰而停下,很遺憾,這個世界上沒有魔法。」
「我知道,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
「痛苦是必然的,躲不過,就得學會享受它。丫頭,振作起來!與天斗與地斗其樂無窮,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擦乾眼淚,抽噎著問道,「姐,你不勸我跟他和好麼?我知道在車上的時候自己的確有點過分。其實他也沒說是什麼,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也可能是心病,對有些話過分敏感。」
「你都知道錯在哪兒了,我還有必要勸你麼?你已經是個真正的女人了,完全有為自己行為負責的能力。沒有走不通的路,選擇權屬於你,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挑起大拇指給對方鼓勁,托著下巴自我調侃「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混得再不濟也比我強,我就是糊塗蛋一個,生了倆拖油瓶,孩兒他爹還給弄擰巴了。我這樣的狗頭軍師你敢要麼?還是靠自己吧。《西遊記》裡不是都唱了嘛: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隱忍地咬著嘴唇,扯了個墊子坐在對方身邊「嗯,不想了,隨緣吧。該吃飯吃飯,該上班上班,緣分把我帶到哪兒算哪兒。」
「嘿嘿,我給你唱首歌吧。我這種腕兒級的人物輕易是不亮嗓子的。一般情況下,我一嚎,隨便一個姿勢就能把狼招來。」
「您太謙虛了!」上次在KTV唱陳淑樺的歌,她還以為沒消原音呢。
「我這表揚自己呢,你沒聽出來麼?正因為唱得太好才容易把SE狼招來呢。我在KTV基本還沒碰上過什麼對手。據說你林姐姐歌藝了得,但那更是大音希聲,從來沒在PARTTY上露過相。」
「呃——」丟掉了攥成一團的紙巾,挑起食指撓了撓鬢角,「真得發奮圖強了,相比之下才知道人跟人的差距在哪裡。琴棋書畫,我就沒一樣拿得出手的。女人,就得對自己狠一點!不努力的結果就是穿不完的地攤貨,轉不完的菜市場。」
話音剛落,顏如玉便轉向窗外被夕陽染紅的一絲薄雲,動情地唱了起來:
感情的車站人來人往
每個人都經歷萬水千山
還好一回頭總是岸
總有另一個港灣
愛情的舞颱風流雲散
還有誰的懷抱一塵不染
無緣走上那紅地毯
看過風景一樣無憾
如果能站在天上看
感情的路好長
誰不曾為了一段情拐過彎
我笑著臉來看
眼淚再流轉
只為證明愛情不是虛幻
找到另一半只是偶然
愛到海枯石爛不是必然
為了那一張紅地毯
忘了感情戲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