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說你了嗎,上來就搭話?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又勾搭上誰家漢子了,跑到這地方污染環境來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因為那段奪夫之恨,陸雲佳一見到卓芙蓉就像扎巴著翅膀的鬥雞一樣,抻著脖子,紅著眼。
郎釋桓眉心一緊,強壓著怒火,「陸雲佳你積點口德好不好?人家招你惹你了?之前那碼子事兒還翻不過去麼?」頗有護短之嫌。
「她勾引我男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說她幾句怎麼了?我是讓她長長記性!」得理不饒人,扯著嗓門叫囂道,「不就是年輕,有張漂亮臉蛋嗎——有什麼呀?再過十年,大街上還有人看你嗎?你以為歐陽堇回心轉意了,得了吧!他不過是一時無聊,找個養眼的玩玩罷了!」
「沒錯,我承認自己眼瞎了。」卓芙蓉輕描淡寫,不知哪兒來的這份鎮定。要是換了從前,早就暴跳如雷了,「還有什麼話就一次說完,」目光淡淡掃過灰頭土臉地郎釋桓,蔑然輕笑,「沒有的話,失陪了。」
「裝得真像啊,把我都給唬住了。還有模有樣的!一個打小守著大糞坑的村姑,你有那麼深沉嗎?」
「陸雲佳!」郎釋桓轟然起身,已然忍無可忍了。
另外一縷淡定的男聲插了進來,「阿芙,這裡的環境實在太糟糕了。有些人的嘴巴比大糞坑還要臭,走,我們換個地方吧。」蔣茗梵說著話已經步下了地台,牽著小丫頭的手轉身就往外走。
陸雲佳瞋目瞭望著修長而挺拔的背影,剛要開口,就被郎釋桓粗暴地打斷了,「行了!你吃點虧能死啊?陸大小姐,一屋子的人都盯著你呢,你還有點淑女的德行嗎?你不是守著大糞坑長大的,咋還沒個村姑深沉呢?陸雲佳我也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忍無可忍了!」話音未落,抓起衣服疾步穿過圍觀的人群。
女人面紅耳赤,怔了半晌,捂著半張臉追了出去,「桓子,桓子——」一把拉住厚實的衣袖。
郎釋桓懶的回頭,目光一路追隨著遠去的蓮花轎車,淡淡地問道,「還有事兒嗎?」
「我太激動了。我剛剛是有點過分。可她奪走了我的丈夫,毀了我的家,你讓我怎麼淡定得下來?」
「我堅信,能說出口的委屈就不是委屈,能奪走的愛情就不是愛情。而你應該明白,在那件事上,她也是受害者。」迎著冰冷的空氣狠狠呼出一腔鬱悶,唇齒間凝結的白霧瞬間飄散,「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桓子,就為了她,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習慣了挑釁,一如既往的跋扈語氣。
赫然轉身,逼視著微露敵意的眼睛,「你是要跟我做朋友嗎?」搖頭嗤笑,直言不諱,「不論你之前用這種日久生情的迂迴策略征服了多少男人,對於我,沒有用。」
「我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淚光霎時覆蓋了滿懷期許的眼睛。
靠!沉了沉心頭的委屈,耐著性子回應道,「天底下最令人無語的問題,居然從一個知識女性的嘴裡問出來了。你不是成天標榜著修養啊,品味啊,你看得書呢?沒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不,我不知道!我哪兒不好?」瓊瑤片看太多,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郎釋桓無奈地搖了搖頭,軟言軟語地哄順道,「好好好,你哪兒都好,沒人說你不好。關鍵是我沒那個好命,消受不了。」開門上了車,關閉車門之前還是忍不住把話說穿了,「你太『優秀』了,『優秀』得令人望而生畏。我就奇怪了,你要是哪兒都好,咋就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你呢?你要是想不通這個,你這輩子注定天煞孤星了,再找一百個男人也得散伙!」砰的一聲關閉了車門,迅速發動了引擎……
紅燈亮起,蓮花轎車堵在了一公里之外的交通崗,蔣茗梵再三猶豫,還是決定三八一下,「那個女的是他老婆嗎?」驢頭馬嘴,分明配錯了鴛鴦。
「呃……嗯。」卓芙蓉短暫思量,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過去的那些事情沒必要說得那麼清楚吧,被對方知道她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總比愛過一堆男人好。
「可上次——」
「上次不是這個女的。」隱約有些心虛,故作輕鬆地望向隔壁的車窗,「他——他就那樣,女朋友很多,貪玩,像只花孔雀一樣。」
蔣大帥哥微皺著眉頭,一臉費解,「那你為什麼……」或許不該問,對方的愛情案底根本不是他該關心的。
「我抽了。」不然怎麼會死心塌地地愛上那麼一個不可救藥的男人呢?
「所以才覺得痛苦,想要離開他?」小心試探。
「呵呵,還有比喜歡上一匹種*馬更可悲的事兒嗎?」
「他不肯為你停下來嗎?男人都很貪玩,但是遇到了心儀的女生就會收心了。」見鬼,好像在人家背後放冷箭。不仗義啊!
「你不是聽到了嗎?人家就是找個養眼的玩玩兒,又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是真的!」攥緊微涼的小手,從後視鏡裡瞟了自己一眼,靦腆一笑,誠懇地補充道,「我希望能有個結果,搭上通往婚姻的列車。」
「其實,結婚真的很簡單;難的是找到一個彼此相愛的伴侶。茗梵,你愛我嗎?」
被問得一愣,瞬間回了神,「呵呵,當然。」蔣茗梵敏感的發現,自己居然在逃避說那個「愛」的字眼。可能是時間太短,或許是感情太淺,在心裡這樣默默地安慰自己。
「真的嗎?」卓芙蓉欣然回眸,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我覺得目前僅僅是喜歡,達不到愛情那麼熾熱的溫度。」
「也許……」蔣茗梵淡淡一笑,信誓旦旦地承諾道,「相信我,給我點時間。等我回來。明年的這個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