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
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伴隨著一曲婉轉的《流年》,度過了一下午寧靜的時光。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愛上這首老歌,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拋棄了自己收藏的當紅情歌,迷戀上顏如玉過季的音樂盒。
或許是以為新歲降至;或許,是因為成長;亦或許是因為緣分,唱歌的人信佛,寫歌的人也信佛,而這些,她從前是聽不懂的……
「新的愛情」推開了店門,撞響了門楣上的銀鈴。沒有狂喜也並不沮喪,單聽腳步就知道是他。翻起茶海上的瓷杯,悠然提起茶壺,而茶已經放溫了。
男人撩起珠簾,靦腆一笑,輕喚一聲,「阿芙——」雖然已是名正言順的戀人,想要擁抱她的時候還是戰戰兢兢的。
女人微閉著雙眼依偎在檀香沁人的胸口,圈著他的腰身,笑靨安然,一言未發。
「呵,在想什麼?」隱隱不安,她的心思深不見底,就像是籠罩著輕霧的森林。
沒有回答,隨著音量不大的樂曲小聲跟唱,「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愛情有時徒有虛名,驀然回首,不過是一場宿命。
「在想他?」或許不該問,已然成了他的心病。
「不,在想你,想今後的事情。」
居然有些感動,抬起低垂的臉頰,「決定了嗎,除夕,跟我一起回台灣?」
唇角上提,張開細密的美睫,「有緣的話——明年。」
「可……呵,我不在,你不會孤單麼?」很少說這樣煽情的話。藏著一層擔心,為了『他』。
「心裡種下一顆菩提,就此學會了享受孤單。電話聯繫,不然就上線Q我吧。」
兩頰憋得通紅,「阿芙……你讓我感到毫無把握……」從來沒有過,自打上國中的時候就被年齡相仿的女生追著捧著。
嫵媚一笑,「是嗎?你可能——呵,愛上我了……」
與身在雲端的小女人截然相反,郎大帥哥以為自己正落在地獄裡,苦不堪言。
終於還是回到了裝飾一新的婚房,相敬如冰。他在臥室抱著電腦,胡苡萌在客廳裡跟他的岳母大人在電話裡忘我的聊天。
「我爸媽想抽個時間,約你父母見個面。」不知過了多久,半趟在沙發上女人終於放下了辛苦工作的電視遙控,進了房間。
目光黏著電腦屏幕,未曾抬眼,「基本沒有可能。蘇敏敏進了我家,我爸媽那邊已經徹底沒指望了。好在敏敏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我私下裡跟她談了協議離婚的事,她答應考慮一下,暫時還沒給我電話。依我看,還是再等等吧。」心裡明白,雙方家長見面,無疑到了動真格的時候。說白了就是討要彩禮,拿真金白銀說話,畢竟婚姻是女人最後一次談條件的機會了。
小臉一沉,委屈地控訴道,「還是我媽說得對,我真該早早把這個孩子做了。大著肚子進人家的門,還妄想著要彩禮嗎?」
「是,岳母大人英明,岳母大人威武。」她老人家就沒想想,沒了這個孩子,他能痛痛快快就答應結婚嘛?合上電腦,抬眼說道,「我手裡就6萬現錢,其中還有3萬塊是饑荒。回去探探你媽的口風,看看跟她老人家的心理價位差多少。」
「我媽老早前的心理價位是二十萬,對方還得有房有車。」週身癱軟,無精打采地坐在床尾,「現在知道不可能了,可最少也得十萬八萬吧。」
「借我條絲襪得了,要麼上吊,要麼搶銀行。再不然就緩緩,刨去花銷,明年這時候差不多能攢夠。」
「明年?」眉心一收,「孩子都滿地跑了!」老馬幾天前在短信裡告饒,安頓她務必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沫沫已經鬆了口,只是價碼還沒談攏,要她千萬別做流產打算。不然,她前兩天就上了手術台。
男人起身下了床,拉開窗簾眺望著窗外,舉重若輕地說笑道,「我就這麼大法力,你媽就是逼死我,我也生不出錢來。」
急火攻心,「你們男人怎麼都一樣的口氣啊?遇到點困難就甩臉撂挑子,好像誰非得嫁給你似的!」自知失言,難免心慌,急忙補充道,「呃,我單位同事的男朋友也犯這毛病,前兩天剛跟我們念叨來著。」
轉頭之間,準確地捕捉到小丫頭臉上片刻閃過的倉惶。敏銳地抓住了一個詞彙——「你們男人」。她心慌什麼?那是不是代表著,除了他之外,她可能還有別的男人?沒有戳破,就事論事地爭辯道,「這不是我們男人的錯。有多少錢買多少錢的東西。你手裡捧著夜明珠,我們知道它尊貴,傾其所有出個高價,買不起就走,這哪兒錯了?」
「未必是傾其所有吧?」至少,他背後還有他爹媽。
「你乾脆去銀行凍結我的戶頭,然後一個賬戶一個賬戶的核對,要是還有額外的錢,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
含蓄地提醒,「你爸媽就不能救救急嗎?幫幫忙也好,以後再還他們,好歹先搪塞一下我爸媽。再不然,暫時從你哥那邊先挪一點?」一直沉迷於他出身豪門的幻想,此時此刻仍未覺醒。
「我爸媽還指望著那點養老金吃飯呢。他倆要是有錢,我還用得著賣房子?」這丫頭咋就這麼不上道啊,換個明白人,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早該看出點門道了。
「你哥那兒——」想起那輛寶馬,還有寶馬上如花似玉的美艷女子。
滿心煩躁,揚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想都別想!親兄弟明算賬,這年頭生意難做,地主家也沒有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