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卓芙蓉一邊念叨,一邊更換了QQ簽名。
郎釋桓倚著靠墊坐在身後,無可奈何地搖著腦袋,「完了完了完了,『了緣堂』終於又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尼姑。一個女人要是連愛情都不拋棄了,那還叫女人麼?」
「感謝『了緣堂』,感謝我爹媽,感謝CCTV,感謝MTV,更感謝你這個死鬼,讓我終於成長為一個六根不淨的『二男人』。」
「我不喜歡耽美的段子,我喜歡很女人的女人。」捋了捋手上的白水晶,隱晦地發出抗議。
懶得回頭,專心招呼慇勤搭訕的網友,「你喜歡什麼關我屁事?最遲等我做完了手術,咱們倆就一刀兩斷了。往後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至多隔著一灣淺淺的海峽聊幾句QQ。」
「我要是想你怎麼辦?」明明是心裡話,怎麼聽都缺乏幾分誠意。
「大家都拖家帶口了,還想什麼想——多餘!」
「我說真的呢?」換了一副嚴肅的口氣。
「那就多攢點錢,隨便約我去哪個風景宜人的地方聊聊天。比如去泰國泡泡頂級精油浴,不貴,也就一萬五一天;再不然就去迪拜轉轉。」
身子向後一倒,蔑然嘲諷道,「我以為你頹廢了,弄了半天是報廢了。念了半天佛就念出個敗家玩意兒,快別給佛祖丟人了!」
「感謝佛祖吧——沒有佛祖,你早死一百次了。要照我以前那性格,你以為咱倆還能坐在這兒心平氣和地神侃嗎?」合上電腦,轉頭望向對方,「一切無常難得久,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了知緣分轉瞬即逝,我才更加珍惜每一次擁有。傷感和怨恨只會讓這段即將終結的感情消散得更快,與其這樣,到不如看看還能留下點什麼,然後開開心心地把你送走。」
望著唐卡上笑容神秘的綠度母,「呵呵,我越來越不懂愛情了……」
「你的手和我的手,你的唇和我的唇,你的心和我的心,翅膀和翅膀,根和根。」
「不需要永遠嗎?」
「生命契合著,你怕沒有永遠嗎?只怕是想散都散不了呢!」像只慵懶的小貓一樣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爬進了溫暖的懷抱離,「抓緊時間享受吧,手術之後就得老老實實裝處了。」
溫柔的唇瓣緊貼著她的前額,「你非得做那個破手術嗎?」
「有人介意,我有什麼辦法。」眼珠一轉,分明想到了什麼鬼主意,眉飛色舞地提起他的下巴,「郎總,我有沒有榮幸參觀一下你的新家?我可有日子沒吃紅燒肉了。」
「呦,這事兒不太好辦,我那房子是專門為結婚租的,萌萌有鑰匙。」揚手刮了下挺秀的鼻樑,柔聲調侃道,「小饞貓又饞肉了?呵呵,今兒先在外面將就一頓吧,等你搬了新家,我再親自下廚慶祝。」
「搬家?」鬱悶地撇了撇嘴角,「算了吧,好不容易住慣了。」
「咱倆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嗎,我把定金都交了。」
「呃,這事兒不大對勁,我咋覺得自己被『金屋藏嬌』了?」
「才明白過來啊?,大爺買不起房,還租不起房嗎?3000包三年,這可是你說的。」
「拿來——」小手一攤,一臉市儈,「3000,點現錢。」
「交房租了,還要什麼錢啊?」
「你可真會算計!合著你給我3000塊,正好是這個季度的房費,然後你再跑過來混吃混睡,裡外一毛錢沒花,比住酒店**便宜多了。」
「那是,還不用擔心得艾滋。我都佩服我自己,咋這麼會過日子!」
「哪兒的房子,離這兒近嗎?也不問問我就自己拿主意了。我一直幻想著住在『了緣堂』樓上,可惜附近沒有空房。」
「不好意思,比你想像的稍微遠點。實話告訴你吧,那其實是我的房子,哦,就是我媽剛賣出去的那套。顏如玉有一天在報紙上看到人家正往外出租呢,就一個電話打我這兒來了。我當時正忙著,二話沒說就讓她幫我定下來了。」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撓了撓後腦勺,「顏姐咋知道你那房子的具體位置?」
「大概是聽聶琛說的吧。每年過年,那傢伙都招一幫老同學去我哪兒打麻將。」得意一笑,「裡面的傢俱什麼的都是新新的,我老娘置辦得那叫齊全。只要你不嫁去台灣,儘管安安心心地住著,這房子我打算租到裡面得東西徹底用爛為止。」
「我就奇怪了,你咋不拿這套當婚房結婚呢?自己家的東西住得多踏實?」
「想都沒敢想,估計那丫頭看不上那房子。人家要找那種商住兩用的百尺豪宅。那種六七十平的集資老房糊弄你這種缺心眼的村姑還行。
「搬過去之後,我能把我媽接上來住幾天嗎?難得住上套大房子,讓我媽也跟著高興一下。」
在微張的小嘴上親出一聲脆響,「隨便你,只要不耽誤嘿咻嘿咻啥也行。反正我已經是你媽心目裡的準女婿了,老太太大概不會介意我留宿。」
「那是,為了她寶貝兒子的大好前途,說不準硬把我塞你被窩裡呢。我弟的工作你說什麼都得操心著,你要是因為娶了別人就不管這事兒了,往後,我可真成我們家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