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倒地的「受害者」毫髮無損地站了起來,敲詐勒索的構想當即化為泡影。郎釋桓滿心鬱悶地望著緩緩駛入小區的肇事車輛,長歎一聲走向草木雜亂的花池。
「不該你裝死的時候裝死,該你裝死的時候詐屍。」搖頭晃腦地點了點掛著薄汗的腦門。
卓芙蓉欠身坐在花池沿兒上,懸空的美腿在晚風中悠閒蕩動,藉著明亮的燈光投下一個畸形的暗影。
「說話呀?不是受了內傷,變啞巴了吧?」有驚無險,緊張的神經迅速放鬆了下來。
「說什麼呀?跟你有什麼好說的?」聲音淡漠,目光落在很遠很遠地霓虹燈上。
「用上醫院嗎?」肉眼觀察,彷彿沒那個必要。
「你要是使好心,就把我拉火葬場去吧。直接往那爐子裡一扔,讓我順著煙囪另投胎去吧。」厭倦,一副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蒼老神情。
「額的神,二十二就厭世了……」揚手勾住她的後腦,心裡發酸,隱隱察覺到一絲疼惜,「你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既沒被八國聯軍蹂躪,又沒被日本鬼子糟蹋,哪兒來那麼多不痛快啊?」
鬱悶——無從說起,淡淡挑眉,「唉,你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剛剛那麼好的機會,你就不能配合配合?」還在為流失的鈔票而耿耿於懷,少說也得萬八千,相當於她大半年的薪水。
「那女的漂亮嗎?」臨時抽風,問得沒頭沒腦。
「說誰呢?司機?長相一般,應該說很有氣質。」回憶著女司機下車時的一幕,詫異地詢問道,「怎麼想起問這個?」
「隨便問問。」眼珠一轉,淡淡挑起嘴角,「介紹一個這樣的美女給你認識,你覺得怎麼樣?」
「你別調戲我,我可當真了。我的條件你也知道,要房沒有,要命一條,只要人家不嫌棄,我來者不拒。」
「你對女朋友就沒有一點具體的要求嗎?」畢竟有了那層關係,暗暗有些不爽。
「以前有,現在沒了。」之前是挑花眼了,究竟找個什麼樣的反倒越來越沒譜了。現在人家不挑他就不錯了,他還有什麼資格談條件啊?
「說說以前的標準吧?你張狂時的夢想到底是什麼樣的?」
「具體應該什麼樣我也說不出來,反正不好找。」
「一定得漂亮?」這基本上是男人衡量女人的準繩,就連武大郎那種貨色都想娶個漂亮的。他要有自知之明就不會娶潘金蓮,擺明了養不住,早晚是人家的。
坦誠地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有些不滿足,「漂亮是必須的。不過漂亮的一般不做家務。」
「嗯。」
「做家務的一般都不夠時尚;時尚的總愛亂花錢;不花錢的往往捯飭不出女人味;有女人味的看不住;看得住的一般就沒法看了……」對著無邊的夜色恣意地抻了個懶腰。
卓芙蓉捂起微紅的眼睛,誇張地笑歎道,「人才啊!回火星去吧,地球上很難再找出適合你的品種了。」
「誰說不是呢?悔不當初啊——那二年風光的時候光顧著得瑟了,要是早早娶一個回家,哪怕隨便劃拉一個,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好歹有個窩;考慮到老婆孩子,就不會賣了房子砸進股市。」
久久凝望著男人白皙俊朗的側臉,釋然呼出一口悶氣,起身問道,「我餓了,你那頓夜宵還作數嗎?」
扭正了背包,淒然笑歎,「呵,吃快餐去吧。剛剛要是狠敲那女的一筆,咱晚上能吃頓大餐。」
嘟起小嘴,撒嬌似地搖晃著身子,「不吃快餐,我想吃紅燒肉。」
「別晃……眼暈!」34D,眼前儘是沒穿衣服的樣子,看得他心裡亂七八糟的。
「我就要吃紅燒肉!」挽上男人的手臂,晃動的誘惑有意無意地擦過熾熱的身體。
「我也要吃……」癡迷的目光滑下細膩的頸子,心裡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去哪兒?」
「呃……要不,去我那兒?」腦袋嚴重短路,壓根想不起紅燒肉,想的全是關於後半夜的事兒。
「你沒事兒吧?」低頭瞄了眼胸口,鬱悶地鎖定了猥褻的眼神。
出竅的靈魂瞬間歸了位,揚起明朗的笑臉,「問著了,我做那個最拿手!不是吹的,那是咱的看家本事,外面那些廚子差遠了!」
將信將疑,打量著那張不懷好意的臉,事先談好條件,「真的假的?我怎麼覺得是個陷阱啊?」
男人揚起腕表看了看,信誓旦旦地承諾道,「做飯兩個小時,吃飯一個小時,十一點之前準時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