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風月不關情 男人跟著女人走 女人跟著騙子走
    流淚了,迷離的淚光模糊了都市的燈火。一縷溫熱滑下唇邊,苦澀……

    隱忍地抽噎著。瞬間,修長的兩指夾著一方紙巾闖入空靈的視線。

    「擦擦……」歐陽堇如從前一樣體貼地安慰著她,往事如昨,卻已不堪回首了。鼻根發酸,扯開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你?」卓芙蓉詫異抬眼,有些難以置信。

    揚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多心。虧欠你太多了,好容易有個機會,只是想幫幫你的忙,當做贖罪也好。」

    嗤笑,「呵,良心發現了?」

    「蓉兒,對不起。」坦誠地注視著女人眼中的淒迷煙雨。

    「有用嗎?」滿眼譏誚,嘲諷地打量著對方。「對不起」值幾個錢,他馬上就要當爸爸了……

    「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感情,我是真心喜歡你,只是……算了,怪我們兩個沒有夫妻的緣分。」愛是兩個人的事,婚是兩家人的事,人不是單憑愛就能婚的。

    「緣分?」很深奧的詞彙,「我不懂。光是聽起來就很矛盾:緣。分。呵,回頭找個高人問問——」揚起手背抹了把眼淚,破涕為笑,「問問什麼人跟我有緣分?」

    「蓉兒,你年輕漂亮,不愁找個有車有房有型有款的。」滿眼疼惜,伸手抹去對方頰邊的淚水,「說句實在話,直接奔那些事業有成的,像我這樣靠死工資過日子的就別考慮了,不可能的。」

    「因為我家裡條件?」

    「坦白的說,是的。生活不是詩,每個人都希望活得輕鬆一點,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誰也拉不起這麼重的車。除了你和孩子,還有你弟你妹,你父母的養老……」

    「所以你就選擇了激流勇退。呵,很明智。」緊咬牙根,輕蔑地別過對方的視線,「我鄙視你!」

    臉頰發燙,一時覺得無地自容,「連我自己也鄙視自己。沒錢,沒本事,沒有過硬的文憑。可我家就我這一根獨苗,全家人都指望著我光宗耀、祖出人頭地。要是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捨棄咱倆的感情。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我總有天要混出個人樣來!」

    「自私!口口聲聲說什麼感情,心裡只想著你家,想著你自己!將來你就是當上了國家主席,跟我卓芙蓉有什麼關係?」眉心緊鎖,恨不能衝上甩他倆嘴巴。

    「我沒那麼大的野心。」一把捧起她的肩頭,鄭重地承諾道,「等我幾年,給我點時間,等我混到個合適的位置,肯定跟她離。」

    「真的?」將信將疑,卻又充滿了期許。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真誠的付出過,她是多麼渴望有個圓滿的結果啊!

    「你比誰都清楚我為什麼娶她。你以為,一段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能維持多久?」

    「可到時候她會答應嗎?」忽然想起,對方的妻子已經懷孕了。

    「這些問題交給我來處理。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去我們單位應聘,爭取到正式的編制。只有這樣,才能過我爸媽那關。如果你只是個朝不保夕的打工妹,就永遠別指望進我歐陽家的大門兒。」

    微蹙峨眉,努力平復著動盪的心湖,「鐵飯碗都砸碎三十年了,你父母的思想還這麼落後。」

    「下海弄潮的時代過去了,那些被巨浪拍在沙灘上殉難者終於明白了鐵飯碗的可貴。」寵溺地撫過她的後腦,「腦筋落後的不是他們,是你這個小迷糊蛋兒。」

    嬌嗔地嘟起小嘴,剎那間找回了失落已久的青春,「我出生之前『鐵飯碗』就砸碎了,從沒體驗過它的優越性。再說,我爸媽都是農民,對『鐵飯碗』這事兒根本就沒有概念。」

    「你爸身體怎麼樣?」隨口詢問起小丫頭身後最大的「包袱」。

    「老樣子——藥罐子一個,家裡面裡裡外外全靠我媽一個人張羅。以前買藥全得靠我姐,今年我大姐的孩子又考上了高中,學費挺貴的,往後估計也指望不上了。二姐夫往死了小氣,稍稍『出點血』就給我姐氣受。老三老四都跟姐夫在南方打工,老五在家守著我媽。家裡東借西湊就供出我這一個,眼看畢業了,我不急著找工作咋辦呢?」

    從褲兜裡摸出幾張百元大鈔,究竟有多少自己也不知道,「先拿著吧。哪天抽空我拉你回趟家,給你爸留上買藥。」

    趕忙推讓,「別,你老婆問起來怎麼辦?」工資是有數的,忽然少了幾百塊一定會露出馬腳。

    「她這會兒只關心她肚子裡那個,成天長在她娘家顧不上理我。」

    「那——我就先收下了。她要問,你就跟她說朋友急用跟你借的,回頭我開了支補給你。」

    「傻丫頭,跟我不用這麼客氣。」拇指輕輕撫過粉嫩的臉頰,「不用你還,只求你別再讓我看到這張苦瓜臉。」

    仰視週遭的樓宇,大多窗口的燈光都熄滅了,只有零星的幾個窗戶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響,不知什麼人在麻將館裡挑燈夜戰。

    「很晚了,我……先上去了。」依依不捨,心裡有些矛盾,後半夜了,不知道該不該邀請對方去家裡坐坐。

    揚手看了看腕上的浪琴,「再過個把小時天就亮了,我在車上瞇一會兒,直接去單位了。」

    相知已成陌路,他還能指望什麼?

    「不然——去我那兒湊合半宿?」輕咬下唇,尷尬一笑,「咳,沙發歸你。」

    「這……呵……」習慣了以溫柔的淺笑應允。多年前她也是這麼說的,後來……

    見鬼!胡思亂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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