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聶大老闆疾步衝向停在樓下的「別摸我」,駕著觔斗雲趕去「了緣堂」領法旨。
卓大美女獨立廊下,詫異眺望著飛馳而去的轎車:至於嗎?從來沒見哪個男人被老婆嚇成這個熊樣的。那尊菩薩不是真的會念「緊箍咒」吧?要真是那樣,她現在就剃了頭髮拜在對方門下。
肩頭忽然探出個陰魂不散的腦袋,追逐著她無所依托的目光,陰陽怪氣地嘲諷道:怨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無珠,偏要招惹這一心向佛的孫猴子。
惱火,狠狠白了對方一眼,「不喜歡孫悟空,難不成喜歡豬八戒?」唇邊挑起—抹譏誚,輕蔑地打量著對方。
「八戒怎麼了?貪點小財,好點小色,總比妖精強吧?」豬妖不兩立,強烈鄙視你!
卓芙蓉杏眼微瞇,瞬間揚起—臉假笑,「呵呵,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群豬不屑與你為伍。話說,人和豬還是有區別的——豬永遠是豬,人有時候不是人。」
「幸會幸會,即然都不是人,何不坐下來聊幾句鬼話??我說妖兒啊,共進午餐怎麼樣?」賊心不死,誰讓她長了—副妖裡妖氣的違章模樣?有志者事盡成——不把她哄到手,壞了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YD小霸王」的名聲!
「這麼慷慨?今兒帶錢包了嗎?」心裡磨刀霍霍,暗暗咬牙:王八旦請客,不吃白不吃!
「財政赤字,沒帶那麼侈奢的玩意兒。」說出來丟人,前女友送他那LV錢包時花了四千多,如今裡面就剩下四百多塊和幾張瀕臨透支的信用卡。贗品滿大街都是,誰相信那是真的啊?
「沒錢?那免談了。」—副無情無義的市儈嘴臉。
「我剛剛叫了肯德雞——」故作垂頭喪氣,抬眼看了看對方,扯開嗓門朝辦公室裡大聲嚷嚷:「誰還沒吃午飯呢?我請大家吃肯德雞!」
「哎——」卓芙蓉趕忙阻止,生怕飛了煮熟的鴨子。
郎釋桓當下話峰一轉,來了個大喘氣,「誰吃誰掏錢!」
「切!」房間裡的一片歡呼聲霎時化作鬱悶的唏噓,圍上來湊熱鬧的男男女女轟然散去。
壞壞一笑,轉頭湊近對方面前,「後悔了?」
「看在眼鏡爺爺兒的面子上。」目中無人,腦海裡浮現著KFC紅白相間的巨大招牌。
舉起手裡的空茶杯,嘻皮笑臉地塞進對方手裡,「400—820稍候就到。麻煩秘書小姐先倒杯茶水盡快送到我辦公室來。」
話分兩頭。聶琛撇下放羊的團隊,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了緣堂,人一進門就趕上「媽媽黨」的三堂會審。
「呵,稀客呀。這大中午的聶大老闆怎麼有空回來了?」女人纖長的指間妖嬈地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倪紅蓮——他老婆的客戶兼閨密。此人投資房地產的丈夫如今是他公司的重要客戶。
「咱倆今兒個貌似來得不是時候。走吧,午飯我做東,別掃了人家歸心似箭的雅興。」講話的女人淡靜似水,溫婉得活像是穿越的女子。
顏如玉呵呵—笑,望著素裡藏葷的林寶兒調侃道,「我家老狼生就粗枝大葉,遠沒有你家那口子那麼會心疼人。」每次提到林大美女的多情郎君心裡總會浮現出一抹埋藏已久的身影……
浮生暖昧,娑婆堪忍,每個淡定的笑容背後,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聶琛攏了攏長及後頸的長髮,擺了個迷死人不償命的POSE,「得,我就慷慨一回,邀請三大美女共進午膳吧。」身子一縮,賊眉鼠眼地瞄了眼窗外,「沒人盯梢吧?請您二位吃飯,保不住會被暗殺。」
「我家那王八蛋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風流快活呢,哪兒有時間招呼我呀?」倪紅蓮習慣了依照D城特色以「王八旦」作為對老公的愛稱,大大咧咧地說笑道。
林寶兒憂心忡忡地看了看窗外,入圍奧斯卡的演技,「這個——我不敢打包票……」朋友都知道,她老公不是一般的小氣,兒子在幼兒園都交女朋友了,隔三差五還會上演捉姦的戲碼。
聶琛捋胳膊挽袖子,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領著仨絕色富婆去飯店,非把別人羨慕死不可。一輩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豁出去了!」霸氣十足地攬過老婆的肩膀,「玉,我防彈背心呢?趕緊裝扮上!那啥,還有鋼盔……」
倪紅蓮掐了煙,攬過林寶兒圓潤的肩膀,「把車也換成坦克。您兒一個人裝扮上了,別連累我們當炮灰!」
聶某人一臉壞笑,「看出來了,你家勝子那『裝甲車』是專為對付你預備的。萬一哪天拉個美女,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挨一火箭炮。」
「說真的,你覺得那悍馬怎麼樣?」對老公重金購置的「裝甲車」深惡痛絕,買那玩意兒純屬錢多燒的!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從前那輛VOLVO。
「實話,我要有三百多萬閒錢就帶著媳婦直接移民尼泊爾了。喝喝茶,唱唱歌,那日子是優哉游哉的。」大錢掙過,大禍闖過,大福享過,大獄蹲過,經歷了太多太多,回頭看看,無比嚮往恬靜安逸的田園生活。錢是掙不完得,少欲是為涅槃,知足方能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