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著一聲響亮的回答,那些士兵疾步而上,架起已經癱軟在地的三皇子黨都拖了下去,剩下九皇子一派的人。而原先的京畿守衛軍卻在保護慕容景的安全,以防不測。
現在在場的就剩下老皇帝、二皇子兩個非九皇子黨的異派。
慕容景掛在臉上不屑的冷笑忽斂,語氣早已冰冷,「父皇,現在您知道了吧,兒臣十年來的韜光養晦並非是徒勞無功的!」
「咳咳……」老皇帝重重的咳嗽著,渾濁的眼睛裡竟然有些精神,看來已經是迴光返照的時候了,他說話變得流暢而清晰,聲如洪鐘道:「孽障!即使你逼宮,逼迫朕將皇位傳給你,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你休想坐穩這個皇位!」
「父皇……」 慕容景低低一笑,雙手交疊微微鞠身,然後一甩衣袖,「來人,將慕容旭誅殺當場!」
話語剛落,那個被尉遲珞控制住神智的慕容旭還沒有從地上站起身,已經魂歸黃泉,不知歸路了。
老皇帝猛地睜大了眼睛,愣愣看著慕容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的身體彷彿瞬間僵硬,一動不動,本來迴光返照的而浮起了的異紅卻倏地一聲褪了下去,最後餘下一片瀕臨死亡的病態白。
「他是你的親哥哥啊,你怎麼能夠這麼狠心!」老皇帝一口氣提不上來,拚命地咳嗽著。尉遲珞站在一旁,也有些震驚——畢竟慕容旭和慕容景是親兄弟……皇家的情義果然在權力面前根本不算的是什麼。那是我呢?應該也不算不上什麼吧……
「狠心?」慕容景狠戾的笑著,「哪裡能比得上父皇您冷血無情?當初,深愛你的母妃,還有和舅舅家那麼多口人,你也能不眨眼就誅殺掉?兒臣比起您也是拍馬也不及……」
老皇帝氣極反笑,狠狠地拍在龍椅把手上,「你舅舅一族,聚黨欲謀逆,朕不過是將苗頭掐死在源頭!咳咳……」
「父皇,呵呵,這不過是您的借口。」慕容景意有所指地頓了頓,才緩緩說道:「父皇,你現在只有我一個兒子可以選了,父皇您……」
慕容景的話還沒有被說完,就被老皇帝氣急敗壞地打敗,「你休想!朕優秀的兒子有很多,就算皇位被外敵奪取,朕也不會傳給你!」
「父皇,您懂的兒子的意思的。」慕容景威脅的笑著,上前走了一步,「將翰林院的各位大人帶進來!還有我那些年幼的弟弟妹妹和宗親們……」
「是!」
沒一會兒,京畿守衛便拉著幾個年輕的官員進來,還有幾個華衣孩童,「稟告殿下!翰林院李大人、張大人不願為殿下效命,已自裁!且有若干妃子已自盡。」
慕容景淡淡一笑,接著道,「父皇您剛剛也聽到了,是他們冥頑不靈誓死不降,兒子縱心存仁厚,卻也無可奈何。」
尉遲珞被慕容景的說辭說得笑出了聲,「九珍,需要我幫你控制他的精神嗎?」她轉過身,就要控制老皇帝。
「不必了,他也沒能活多久了,還是由著他自己決定吧!」慕容景輕蔑一笑。
老皇帝險些暈過去,他強忍住精神,眼前沒有別的助力,最後他還是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個皇位你志在必得。」
「非我莫屬,父皇。」慕容景微微欠了欠身。
「罷了,朕輸了……」用盡最後的力量,老皇帝說道。
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也沒有什麼威脅的,沒什麼表現的尉遲珞攤了攤手,就從御座上下來,站在了慕容景身邊,她拉住了他的手,低聲問道:「九珍你想怎麼辦?」
慕容景捏了捏她的手,然後盯著地上已經縮成一團的年輕官員還有小皇子、小公主們,「翰林院的大人們,可以擬傳位詔書了。」
他們惶恐地抬著頭,看著他,慕容景不耐的擺手,「識時務者為俊傑,寫完就饒你們一命!」
翰林院的大人們還是心有惻惻然,將視線投向了御座上,已經快死的老皇帝已經急促地喘著氣,眼睛渾濁的厲害,半躺靠在龍椅上,而那些歸屬於慕容景的宦官在他命令下,連忙給老皇帝順氣,灌人參湯。
「你為什麼要讓翰林院的人寫詔書?」尉遲珞沒有壓低聲音,疑惑道。
慕容景側過頭去看地上跪著的貴族們,「為了順理成章登基,只有由先皇帝的翰林院才是名正言順。」
尉遲珞撲哧一笑,心想,自家小白兔雖然嘴上說無所謂罵名什麼的,實際上他還是很在乎自己是否是個暴君呢。這一點,依舊是口是心非!
「你笑什麼?」慕容景挑眉,看向她。
「沒什麼啊!」尉遲珞攤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稟告九殿下,詔書已經擬好。微臣看了,無差錯!」 慕容景的親信報告道。
「嗯,蓋上玉璽罷!」
一個宦官將玉璽放在了木漆盤,托到了慕容景面前,慕容景拿起玉璽,在一旁的匣子裡的硃砂泥一印,然後在傳位聖旨的上重重蓋上。
他將玉璽放回,淡然道:「傳旨吧!」
「是!」宦官將木漆盤托到御座上,交予宣旨公公,代替原先擬好的要給三皇子的詔書。
「奉天承運 皇帝詔日。先皇驟崩,歸於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聖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謹於今時祗告天地,即皇帝位。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其以明年為昌盛元年。大赦天下,與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欽此!」
語音畢,在場的人知道大局已定,皆伏地叩首,口中高呼新皇萬歲,而老皇帝看到自己的皇朝正式結束,無力支持,兩眼一翻,真正的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