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珞沉吟一陣,深深吸了一口氣,摒棄了其他雜念,直到心如平鏡,才結了一個手印,然後疊成蘭花狀,手掌交疊懸空在昭陽王妃心臟上空,嘴裡開始默念淨化咒……
淡淡的黃色從尉遲珞的掌心緩緩擴展開來就像一股絲線,慢慢地纏繞在昭陽王妃的身上,漸而化為一卷絲綢,包裹在她的身上,那些光芒溫暖而柔和,像水中的海藻般,輕輕地搖曳著,進入了昭陽王妃的身體內……
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青黑的唇瓣,顏色慢慢地退淺,進而變為正常人的唇色,只是有些蒼白而已……
淡黃色的光芒漸漸淡了下去,因為昭陽王妃的體內已經沒有多餘的毒素了……
尉遲珞覺得自己,全身都虛軟無力,而一直筆直的保持著那個雙手交疊的動作,手臂早已經僵硬。
應該好了吧……這下子,譽君應該會對我展顏而笑了吧……
她停止唸咒,放下手臂,手臂已經失去了直覺了,沒一會兒,骨頭裡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骨肉,麻痺難耐。
頭好暈……
宗政譽你這混蛋……竟然真的放本妻主一個人在這兒……也不會來看看我有沒有事?
眼前已經開始漸黑,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幾乎要倒下了,最終,她還是無法堅持,身子向後傾倒,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眼前迷糊一片,最後的視線裡,只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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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珞第一眼睜開眼就看到青鸞黑著一張俊臉,「青鸞?」
尉遲珞掙扎著要起身,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才剛半撐起的身子,因為手臂無力,又重新砸在了床上,青鸞靠上去,抱好她坐起來,在尉遲珞身後墊了一團被子,才拉下臉低聲訓斥道:
「鳳主大人,您太亂來了……」
「哈哈……青鸞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哪裡?還是昭陽王府?」尉遲珞虛弱一笑,顧左右而言他,企圖打斷青鸞的話。可是,青鸞並沒有隨她的意,繼續黑臉訓斥她:「昨夜您才幫九珍公子換過血,今日就用盡所有能量幫宗政譽的母親淨化?您是不要命了嗎?」
「我這不是好好地活在這裡嘛,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是嗎?您都整個人都暈了,還能說沒有事?要不是您體內的能量在源源不斷的補充,您現在已經可以投胎去第四世了……」
尉遲珞吐了吐舌頭,突然想到:「宗政譽的母妃怎麼樣了?好了嗎?」
青鸞冷冷地回答道:「由您鳳凰神君的轉世親自淨化掉的毒素,能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尉遲珞心下鬆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宗政譽根本就沒有來看自己,頓時黯然無喜。
「宗政譽和閭丘蘭嫣在他母妃那邊照顧著……」青鸞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抓住了她的手,口氣有些是怒其不爭,「鳳主大人,青鸞說過了,是您的總歸是您的,您無須強求,這麼多次了,難道,您還沒看清?」
「我……似乎,有些看清了……」或許你說得對……
青鸞也歎了一口氣,他緩緩地彎下身,「這一次,青鸞也是有錯,請鳳主大人懲罰青鸞。」
「嗯?青鸞你何罪之有?」
「青鸞本應該隨時陪侍鳳主身側,可是此次,青鸞為了讓鳳主您醒悟,特意讓鳳主冒了如此大的風險,甚至有生命之危,青鸞實乃罪該萬死!」
尉遲珞拉過他,釋然地歎氣:「哎,你也是為了我好吧!我怎麼會怪你?」
青鸞坐在她床頭,看著她沉默著。
「對了,你是怎麼來的?」
突然,青鸞就沒有了剛剛的恭敬,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瞪她,「青鸞想來就可以出現……只要是鳳主的身邊。」
「好吧,以後我要是有危險,我就呼喚青鸞來救我!這樣子可以嗎?好啦,你回去迎賓館吧,你和他們說,我今晚就留這兒過夜了,你別和他們說我這邊發生的事情……」
青鸞一動不動,看著她,「青鸞怕鳳主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會啦,你走吧!要是被宗政譽知道你無緣無故就冒了出來,還不會知道你的身份?走吧!明天你帶九珍他們來接我吧!我休息一個晚上就夠了……」
尉遲珞勾了勾手,青鸞就湊了上去,尉遲珞笑嘻嘻地在他臉頰上啵了一聲,「好好替我照顧好我的孩子還有看好九珍他們……拜託你了!」
「好!」
青鸞很乾脆地答應了,話音一落,一陣藍色的光芒閃過,尉遲珞的面前就空無一人了,只剩下藍色的星點緩緩飄落。
沒有其他人在,尉遲珞剛剛掛在臉上的笑,便消失了。
「譽君啊……你說我,是不是屬於不撞南牆心不死的人呢?我究竟要什麼時候才會對你沒有任何想法呢?」
尉遲珞苦笑道。她現在很疲倦,不想想太多了,只是她一閉上眼睛,倦意就襲了過來,很快,她就進入了黑甜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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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悄悄地推開了門,然後輕聲掩上了門。那個人站在床前,久久的看著床上睡得連眉頭都微微顰住的人。他坐在了床頭,猶豫了很久,伸出手撫上了她的眉間,在那額鏈遮蓋的下面,一個冰藍色的菱花型,猶如鳳凰振翅的花鈿,閃動著艷麗的光芒。
「珞兒……」
那人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尉遲珞的唇,蜻蜓點水般,隨即離去。
「為什麼你不能一心一意呢?」那人喃喃地說道,「如果,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你會生氣我的嗎?」
那人好像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彎,「估計,你一定會很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