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片刻,青遠狠狠的說,「由不得你說可不可以,你以為你是誰?」
身為政客的青遠,最看不過的就是這種虛偽狡詐的商人!
夜洺瀚「呵呵」冷笑了兩聲,他轉而看向半夏,「那麼我親愛的老婆,你覺得我有沒有資格說不可以?」
半夏一怔,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
金穎雅倒吸一口冷氣,右手微微抓緊衣服的下擺,此刻,她所愛的男人,正和他的表哥爭奪著一個女人。
她望向夜洺瀚,斑駁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俊美得如此讓人眼花繚亂。
可他的嘴裡,竟喊著別的女人「親愛的老婆」,她的心臟緩緩縮進,擠出一種酸痛的苦味,苦味從心裡深處一直漫延至口腔。
「半夏,你不需要怕他!我們走!」青遠根本沒有注意到半夏的神情,拉著半夏就走。
夜洺瀚不再阻攔,他讓開了一條道,雙手擦進褲袋裡,悠閒的姿態看著兩人。
半夏跟著青遠走了幾步,她回頭看見夜洺瀚冷笑的眼眸,停下腳步,小聲的在青遠的身後說,「青遠哥,我求你,放手吧,不要讓我為難。」
青遠腳步一滯,「半夏,我讓你為難了?」
半夏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她懇求的看著青遠,「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放手吧,我要留下來,我必須得留下來。」
青遠頹然,拉著半夏的手微微放鬆了一些力氣。
半夏趁機抽出自己的手,眼神複雜的看著青遠,「青遠哥,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真的想要我幸福,那麼我拜託你,以後不要再來夜家了。」
青遠心口一痛,她的半夏,竟然對他說這樣的話?
夜洺瀚終於滿意的笑了笑,他朝半夏招了招手,「老婆,過來吧。讓她知道,你的心你的人,到底都在哪兒。」
半夏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頭頂的烈日照得她頭暈眼花,因為害怕膝蓋上醜陋的傷口暴露出來,她穿著一條長褲,此刻汗水侵染著傷口,疼得她嘴唇發白。
她看了一眼青遠,青遠眼裡的絕望和傷心,比陽光還要灼人。
她慢慢轉過身,一步步慢慢的朝夜洺瀚走去。
雖然只有幾步的距離,卻感覺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每一步,都彷彿是赤腳踩在刀尖上。
終於,她站在了這個惡魔的身邊,遙望著自己所喜愛的男人,卻只能故作冷漠。
夜洺瀚伸出手了摟住半夏的肩膀,讓她靠自己的身上,那傲慢的姿態彷彿是剛剛戰勝了一片領土的王者,正在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金穎雅看著這三人,此刻的她,猶如一個局外人。
夜洺瀚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金穎雅心口一陣鈍痛。
「老婆,你告訴他,你心裡到底愛的是誰?」夜洺瀚的嘴唇親暱的湊到半夏的耳邊,冷笑著看著頹敗的青遠。
半夏背脊一僵,他抬頭看著夜洺瀚,完美的側臉的,讓人發寒的微笑。
夜洺瀚,你一定要這麼過分嗎?
半夏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夜洺瀚低頭看著她,「嗯?你害羞嗎?」
他摟著半夏的肩膀狠狠用了用力,像是在暗示著半夏什麼。
他焦急的等著她的回答,此刻,他多麼想讓所有的人都聽見半夏親口說出愛他,哪怕是假的。他也覺得那是一種勝利。
夜洺瀚的手指彷彿要將半夏纖細的肩胛骨捏碎,半夏疼得咬了咬牙,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句話。
她的神經已經高度緊繃,再這樣下去,她真怕自己會崩潰。
不忍再看青遠絕望的眼神,半夏轉身,往屋內跑去。
青遠想要追上來,卻被夜洺瀚攔住,「你小子最好識趣一點,半夏到底屬於誰,我想剛才你已經看清楚了。」
「你!」青遠握緊拳頭,憤怒的已經達到了極限。
金穎雅怕兩個男人打起來,連忙上前拉住青遠,「表哥,你先回去吧。別再這樣下去!半夏說得對,如果你真的為了他好,就快走吧!」
她並不想幫著夜洺瀚,可眼下的情況,理智告訴她,必須得勸青遠離開。
青遠狠狠咬著牙,腮幫子緊繃。
她看了一眼半夏離去的方向,「夜洺瀚,如果半夏有絲毫的損傷!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如果你不相信我有這個本事,你可以試試!」
夜洺瀚冷然,「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好好疼她,這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干涉。如果你想讓我身敗名裂,你儘管來,我拭目以待!」
金穎雅拉著青遠就往外走,「表哥,別說了!我們走吧!」
青遠被金穎雅拉著離去,臨走前,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夜洺瀚,他說得到,一定就會做到!
金穎雅好不容易才拖著青遠離開,到了夜家大門外,金穎雅才鬆開青遠。
青遠反過來質問他,「穎雅,你怎麼會和夜洺瀚這種人是朋友?」
「表哥,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半夏,半夏這樣做有她的原因,如果你真的為他著想,以後就盡量別來夜家了。」
聽見金穎雅這樣說,青遠連忙問道:「你知道什麼對不對?你也知道半夏他們結婚不是因為愛情,對嗎?」
金穎雅點了點頭,「當然不是,我相信半夏心裡依然只有你,所以你也要相信她。」
「那她為何要這樣做?」青遠的眸子充滿了痛苦,焦急,疑惑。
「我也不清楚,可你能不能別這麼衝動了。你放心,我在這裡,洺瀚不會傷害半夏的,他並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壞。」
青遠握了握拳頭,「只要他敢傷害半夏一分一毫,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最近,他一直盯著夜氏集團的一舉一動。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你快回去吧,我進去看看半夏。」
金穎雅轉身要走,青遠連忙叫住她,「穎雅,你也認為,半夏心裡只有我對嗎?是她告訴你的,對嗎?」
這已經是半夏第二次鬆開他的手,選擇站在夜洺瀚的身邊,他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半夏會真的離開,怕到時候的離開不是她人,而是她的心。
金穎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是半夏親口告訴我的。」
青遠終於放鬆了一些心,只要半夏的心還在他這裡,他就有無限的動力和勇氣。
金穎雅轉身快步朝別院走去,原諒她自私的選擇了撒謊,她並不想表哥就這樣放棄半夏。
雖然,她已經看出了半夏的心思,同樣生為一個女人,她自然是瞭解女人。
剛才半夏的眼神已經表露出,她只喜歡青遠。
可她依然擔心,擔心有一天,半夏也會愛上夜洺瀚。
夜洺瀚的好,並非一般的女人可以讀懂,只有時常在他身邊的女人,才能明白他真正的魅力所在。
金穎雅加快了腳步,她不僅擔心夜洺瀚發火會傷及半夏,也自私的不希望他們之間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如今她心裡的擔憂害怕,並不比青遠少。
儘管洺瀚口口聲聲說著不會對半夏動心,可剛才的爭風吃醋已經將他的心思出賣。
如果他對半夏當真沒有一點點的動心,是不可能會那樣和爭風吃醋。
她瞭解夜洺瀚,對於他不感興趣的東西,他從來都不屑多費口舌。
半夏回到自己的臥房,捂著發痛的胸口,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不讓眼眶裡蓄滿的淚水流出。
夜洺瀚,他真是個魔鬼,他不僅會折磨人的身體,還會折磨人的心。
誰告訴她,到底要如何,她才可以擺脫這個魔鬼!
這真像一場噩夢,她多麼期盼,噩夢可以快點醒過來。
身後臥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重重的推開,門狠狠碰撞上牆壁,發出一陣鈍響。
半夏驚嚇的回過頭來,看見夜洺瀚出現在門口,像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魔鬼。
他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半夏神色驚恐的連連往後倒退,後背緊緊貼上了牆壁。
夜洺瀚嘴唇斜斜的揚起,忽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半夏的喉嚨,「你們昨晚才偷情了,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面了?竟然就這麼想念?看來昨晚的教訓對你來說不算什麼。歐陽半夏,我真想問問你,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廉恥?什麼叫遵守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