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他看見了她眼裡的倔強,她看見了他眼裡的無奈。
他夜洺瀚見過的女人無數,可從未見過像半夏這樣的女人,那種骨子裡的剛烈和倔強,彷彿是與生俱來的。
侯倩芳抹了一把淚水,突然狠狠瞪向半夏,心裡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她瞭解自己的兒子,對待仇人的女兒竟然會這樣……難道,兒子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和她結婚?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歐陽半夏在夜家,只能做牛做馬!
夜洺瀚低頭看了一眼,半夏的雙膝正流著血,倔強的小臉上卻是不屈不饒,不知為何,對這個女人,他似乎越來越有興趣。
「放我下來!」半夏低吼一聲,夜洺瀚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她鬆開。
她支撐著無力的身體,腳步蹣跚,一瘸一拐的朝山下走去,夜洺瀚跟在後面,看見她小小的背影,彷彿隨時會被漆黑的夜色吞噬。
他不由得加快腳步與她保持更近的距離。
夜深露中,青石板上有些滑,再加上她雙胎發麻,膝蓋又疼,半夏一不小心踩了個空,身體直直的朝下面的台階撲去。
她驚恐之餘低呼了一聲,一隻有力的手臂攔腰將她摟住。
半夏驚慌的抬頭,正對上夜洺瀚的雙眸,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深的原因,她竟然在他的眼裡看見了一絲憐惜。
不過她不需要這樣的可憐!
「媽媽,懲罰也差不多了。」夜洺瀚回頭對侯倩芳說了一句,便不由分說的將半夏打橫抱起。
半夏瞪著他,「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給我乖乖閉嘴,否則我將你從這裡扔下去!」
半夏看了一眼下面幽深的台階路,不敢再多說話,如果從這裡滾下去,不死也殘。
侯倩芳見夜洺瀚如此關心半夏,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燃燒起來。
看來她擔心的事情很有可能發生,為了阻止他們之間產生感情,她必須得做一個計劃了。
夜洺瀚直接抱著半夏回到別院,並找來醫藥箱要給她上藥。
半夏躺在床上,磨破皮的膝蓋還在流著血,夜洺瀚拿著藥膏一靠近,她就往後縮了縮,「你要做什麼?」
「我給你上藥。」他在床邊坐下,伸出手抓住半夏的一隻腳。
半夏連忙將腳縮回去,「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夜洺瀚,我死你不是才最開心嗎?我死了你們母子就會滿意了對嗎?!」
夜洺瀚沉著臉,煩躁的將藥膏丟到一旁,起身憤怒的看著她,「你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我明明是在關心你!」
此話一出,兩人都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