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微微握了握拳,「夜洺瀚,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從未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男人!只為了調查自己父親的死因,就逼迫無辜的她結婚,現在竟還如此羞辱她!
夜洺瀚冷然,「剛才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你自己考慮。」
他轉過身,並不想面對半夏質責的眼神,也不想多廢話。
剛剛抬腳邁出一步,就聽見半夏隱忍的聲音:「好!我去!」她咬著牙說出這三字,悶悶的聲音裡壓抑著怒火及委屈。
夜色下,夜洺瀚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勝利的光澤。
他知道,只要有密碼在手,半夏就是她的傀儡,他讓她如何,她就必須如何!
侯倩芳得知半夏同意去丈夫的墳前磕頭懺悔,心裡總算是暫時嚥下了一口怨氣。夜色已深,夜洺瀚讓她好好休息,她卻固執的堅持要一同前去。
如果不親自看見半夏在自己丈夫面前磕頭,她怎麼可能消得了氣。總有一天,她會讓半夏自己滾出這個家!
前往墓地的路上,半夏坐在副駕駛上,夜洺瀚和侯倩芳坐在後座。
半夏始終看著窗外,一言不發,車窗沒有關嚴,透進來的夜風吹拂著她鬢角的髮絲,有些微涼。
人人都羨慕她的身份,身為檢察院院長的長女,又嫁入了豪門。
可是子非魚焉知魚樂,誰會明白,她的生活猶如煉獄,真是生不如死。
別人有了委屈,還可以找人哭訴,而她卻只能悄悄的躲在角落裡抹去眼淚,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只能獨自承受,連宣洩的窗口都沒有。
想到這些,半夏鼻尖微微酸澀,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無意間在後視鏡裡對上夜洺瀚的雙眼。
他正看著自己,眼裡的情緒十分複雜。
半夏淡漠的移開視線,直視著前方黑暗的道路。
都說黎明過後,光明就不遠了。可這條黑暗的路,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別說光明,就連黎明的微光,亦不可見。
到了墓地外,三人下車。
半夏跟在他們的身後,侯倩芳突然回頭看著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誰讓你走著去的?懺悔就要有誠意,你給我跪下來!我要你從這裡跪著到我丈夫的墓碑面前!」
半夏睜大眼睛,緊緊抓住衣擺,轉而看向夜洺瀚,只見他神色冷漠,俊美的臉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下,不知為何,半夏心口一涼,心裡似乎對這個男人還抱有一絲希望。
第一次見他,他逆著光而來,那時候,她對他的第一眼印象特別的好。只要是讓她第一眼就產生興趣的人,一定不會是壞人。
可沒想到,他,竟如此絕情!
夜色太濃,半夏並未看見,夜洺瀚在聽見侯倩芳提出這個要求後,俊朗的眉間輕輕的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