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洛北先禮後兵,「讓開!」
「為什麼?」莫皓東絲毫沒有退卻,溫雅的聲音溢於言表:「這裡可是蘇宅,論關係,我應該比你更有資格說這句話。」
洛南的雙腿已經軟了,面對這樣的洛北,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心痛!心痛!
洛北一定是誤會她了,可是,她要怎麼解釋?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騙她?
莫皓東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洛北,兩人就像是兩頭成熟而兇猛的獅子對峙著;不過,莫皓東卻一點懼色都沒有。
「我有些話要和洛南說!」說完,洛北不耐煩地伸長手臂要拉人,莫皓東本能地擋在洛南的身前,就在一來一往之間,原本只是單純的動作立即演變成肢體的衝突!
「住手!你住手!」
當洛北拳朝莫皓東的下巴揮去,莫皓東應聲往後後退了好幾步時,洛南忍不住衝上前去要幫忙。
「洛北,你冷靜點,聽我說好不好?」洛南流著淚,不顧一切的插入兩個男人之間,一字一句的喊出現在的心情:「我會給你一個解釋,洛北,東子哥哥,你們兩個,不要打架好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惹的禍。」
她想去扶住莫皓東,可是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她的眼底,只有洛北燃燒的怒焰,只有洛北痛楚的眼神,只有洛北難以言狀的不解。
「洛南,你跟我走。」一切的怒火終於在洛南那雙淒美的淚眸中崩潰,洛北幾乎是顫抖著聲音靠近她,緩緩地伸出手:「洛南,我相信你,你和我回去。」
那緩緩伸過來的手,像是有種無形的力量,牽扯著洛南的身體,情不自禁地想要向他靠近。
四目相對之間,說不清的情愫婉轉流長,六年的恩寵,六年的信任,生死相依的不離不棄,全都化作這一刻的眼神。
洛南淚流滿面,慢慢地,朝著他挪開了第一步。
洛北的雙眸也有些濕潤,他好不容易才以為自己可以不顧一切地和她在一起了,這個時候,他無法承受她的離棄,他,真的做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蘇林中從屋裡衝了出來,怒道:「小蜻蜓,不許過去!這個人,是我的仇人!你要是再過去一步,你就永遠不要再叫我一聲爸爸!」
洛南的腳步嘎然止住,她痛楚地看著洛北,然後轉過頭:「爸爸,為什麼……」
蘇林中怒氣沖沖地拉住她,然後咬牙切齒地指著洛北:「北海的兒子,你是北海的兒子!小蜻蜓,你知道他爸爸做了什麼事情嗎?他爸爸迷そ奸了薔薇的媽媽,也就是你的小憩阿姨,那個畜生!簡直不是人!枉我當初把他當成兄弟!小蜻蜓,難道你要我看著你,嫁給仇人的兒子!」
洛北簡直怒不可遏:「蘇林中,你不要胡說!我爸爸不是那種人!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看著莫皓東戒備的表情與嘴邊的血絲,蘇林中冷笑:「你看看,遇事就用打架來解決,這就是你們南十字星的做事風格吧?洛北,我現在算明白了,當年你處心積慮地留著小蜻蜓,就是為了這一天,你騙取小蜻蜓的信任,迷惑小蜻蜓愛上你,借此來報復我是不是?對不起,我們蘇家根本不歡迎你在這裡,請你回去吧!否則的話,我會報警,把你當年的罪行抖露出來!」
「你——」洛北氣得想衝上前,卻被隨後趕來的任然和衛百里攔住。
蘇林中冷眼看著衛百里,嘲諷道:「連幫兇也來了,衛百里,你來得正好,當年那件事情,你也知道是不是?你老婆,可是親眼看著北海帶著小憩進房間的。你怎麼不說話?嗯?小蜻蜓,你看看,他們都在欺騙你,你現在知道了?為什麼我不喜歡洛北,為什麼我要反對你和他在一起。我本不想揭穿這個痛處,可是,我不能再看著你沉淪下去。」
衛百里見洛北和洛南的臉色都變樣了,急忙道:「蘇林中,這件事情本來我們也要和你好好說一下的,我在北海手下好多年,他不是那樣的人。」
「哼!你當然是這麼說了。」蘇林中鄙夷道:「洛北,你敢用你父母的亡靈發誓,六年前,游輪爆炸事件不是你做的嗎?你敢不敢承認你是回來報仇的?」
洛北猶如雷擊般呆立在當場,他蒼白著臉,凝視著洛南,沒有說話。
洛南的呼吸幾乎快消失了,她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茫然地看著眼前這麼多人影,憤怒的、無奈的、痛楚的、不信的……一張張臉,讓她的神經猛然繃緊,蘇林中的話,就像一塊鐵磚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蘇家和北家,竟然存在這麼大的仇恨!上天,難道,你非要把我折磨得遍體鱗傷麼?
她的眼前驀然一片黑暗,孱弱的身子,像是秋風中的柳葉,輕飄飄地,往下墜去……
支撐不住了,洛北,我支撐不住了,說告訴我,為什麼,我們的幸福只有一步之遙,卻,怎麼都觸碰不到……
痛……
再度由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窗外的太陽已經西斜,洛南只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疼……
勉強睜開了酸澀的眼睛,看見熟悉又感覺不一樣的房間,所有的記憶遽然湧入她腦海裡。
「洛南,」耳邊響起的是莫皓東的聲音,見她醒來,莫皓東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的雙肩,心虛地迴避她的視線,小心的給她蓋好被子。
「東子哥哥,為……為什麼會這樣?」洛南眼角還殘存著乾涸的淚痕,嗓子由於劇烈的心痛嘶啞的不成樣子。她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只記得自己在無意識中,還在流淚……
「我也不知道蘇家和北家會有這樣一段淵源。」莫皓東疼惜地握著她的手:「洛南,不要怪你爸爸狠心,他……你昏迷後,你爸爸說什麼都不讓洛北帶走你,情急之下,你爸爸,心臟病犯了,現在,還在他房間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