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莫皓東見她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急忙拿過紙巾替她擦拭眼淚:「洛南,叔叔也是為你好,有些事情,我們都要等洛北回來後再講清楚是不是?別哭了,乖。」
「東子哥哥……」洛南委屈地看著他,盈盈雙眸飽含著思念的淚水。
莫皓東心裡一抽,攬過手把她抱了起來,對著蘇林中說道:「伯父,我先送她回房。」
「好吧。」蘇林中悵然地瞄了眼桌上精心準備的,卻只有進行到一般的菜餚,落寞地揚了揚手:「去吧,皓東,好好照顧好小蜻蜓。」
洛南茫然地任由莫皓東抱起,渾身力氣像是被抽空了般軟軟地躺在莫皓東的懷裡,她不相信洛北會那麼說,曾經的海誓山盟還清晰在耳,洛北怎麼可能會放棄她呢!
「東子哥哥,你告訴我,洛北是不是真的打過電話來了?」她雙淚漣漣,像是攀住救生浮木般地抓緊他的衣襟。
「洛南,不要傷心了。」莫皓東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卻在心裡湧起濃濃的自嘲,他竟然也淪落到需要用謊言去留住她!
洛南垂下眼簾,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會的,她不相信!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東子哥哥,我想親自和洛北說話,求你了,讓我打電話給他好不好?」她唯一的奢求,只是想親自聽到洛北解釋那句話的含義。
「抱歉,為了你的身體考慮,洛南,我暫時不能讓洛北刺激你。」莫皓東大步將她抱回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柔聲道:「你是小蜻蜓,不是那個只有洛北的洛南。沒有了他,你一樣可以過得很幸福,甚至是,比和他在一起更加幸福。你爸爸說的對,你太天真了,在你的世界裡,只要和你親近的人都是好人,可是,事實並非如此。乖,你好好休息,相信我,相信你的爸爸,我們會把一切事情都搞清楚。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須保護好你。洛南,洛北收養你,肯定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的話,他不會千方百計阻撓我們的相認。」
「不,我不相信他會這麼說,他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他說過,要和我去意大利訂婚,我和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他說過的……」洛南哭得像個淚人,她不肯躺下來,執意握著莫皓東的手臂,懇求著他。
「洛南,不要這樣。」莫皓東痛苦地看著她:「洛北究竟給你灌輸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你這麼對他死心塌地!洛南,你難道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麼?你是我們的親人,可是,你卻寧可離開我們去一個身份不明、背景不明的陌生人懷裡。」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哥哥……」
「他不是!」莫皓東用力地拽著她的肩膀,他被洛南的眼淚折磨得快要忍不住了。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恨一個人,妒忌一個人!該死的洛北!真他媽的該死!
「洛南,你聽我說,我會讓你們見面的,相信我!」他逼迫她與自己對視:「我答應你,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讓你們見面,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在這裡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你的腦部受不得刺激,知道嗎?」
她的心好痛,彷彿有一塊被狠狠地割開了,抽搐著讓她不能呼吸。她確信自己確實忘記了很多,可能那些記憶裡,有同樣和洛北一樣寶貴的東西,可是,那並不意味著,就要放棄洛北啊!
「洛南,你該讓我那你怎麼辦!」莫皓東沉痛地閉上眼,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看到你這麼傷心,我卻安慰不了你。洛南,你怎麼可以把我忘了,怎麼可以,我對你的感情,絲毫不亞於洛北……這對我不公平,你知道嗎?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洛南痛苦地搖著頭,現在她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不能做,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夜醒來,什麼都變了,就好像她的人生軌跡突然被扭轉了方向,離她觸手可及的幸福越來越遠。
蘇林中還坐在樓下,午宴沒有吃完,他也早就沒了胃口。
物是人非啊!他突然有些感慨,好在小蜻蜓回來了,他對蘭馨也有所交代,至於以後的事情,總要慢慢來,小蜻蜓年紀還小,時間會改變她的。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拿起餐紙擦了擦嘴,準備去籌備洛南的日常生活用品。
忽然,餐桌旁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是他的密宅電話,這個地方,只有少之又少的幾個心腹知道,而那些人,有的都已經死去,有的全部在國外,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呢?
他疑惑著接起,只聽那邊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呵呵,蘇林中,你果然回來了,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
幽幽的聲音在寂靜的餐廳裡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深沉陰冷。
蘇林中愣了一下,忽然驚道:「你!是你!」
「沒錯,是我,怎麼,沒想到我還會回來吧?」
蘇林中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你明明已經……」
「我明明已經死了是嗎?」對方哼了一聲:「可惜啊,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號碼?」
「我衛百里想做的事,還沒有哪件是辦不到的。」他冷冷道:「不過,我不會像你那麼卑鄙而已!」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和你談談。蘇林中,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這次你回國,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聚一聚!」
蘇林中呆了半晌,終於咬牙道:「好!」
該來的始終都要來,沒想到當年的大爆炸竟然沒有把他炸死,看來一切都是天意,他曾經種下的孽緣,上天終於要讓他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