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中……」她在心裡不斷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很陌生:「我……我想不起來。」
「沒有關係,失去記憶的人不會一下子全部想起來的。」莫皓東的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我一見你,就在心裡產生了這種想法。洛南,你知道嗎?小時候的你,最喜歡我講故事給你聽,有時候,你還會賴在我家裡不肯回去。」
說到以前的事情,莫皓東握起她的手,溫淡的面龐優雅得無以言表。
洛南看著被他握住的手,不由得想起了洛北。她的印象裡,只有每夜纏著洛北講故事,纏著要陪洛北睡。
洛北現在在做什麼?她想他,沒有他在身邊,不管在什麼地方,她都不能安心。
「東子哥哥,現在能不能打電話給我哥?」她低聲問道:「這個時候,應該,下飛機了吧。」
莫皓東笑容一滯,他垂下眼簾,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不用擔心,你哥哥這麼關心你,他一下飛機就會馬上打電話給我詢問你的事情的,不是麼?」
也對,洛北當然不會把她忘了。
「那時候,你就像個小精靈,你那些小秘密,我全都知道。」
「那我小時候,和你很親密麼?」她不由得問道。
莫皓東手拂過她的黑髮,微笑著說道:「想知道嗎?你呀,簡直就是我的小尾巴,就差沒有和我天天睡在一起了。」
洛南的臉微微一紅,低低地說道:「是嗎?我……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
「當然不會。」莫皓東心疼地說道:「洛南,你是在十二歲的時候,不小心墜海的,所以那天我們滑下懸崖時,激發了你潛意識裡面的記憶,你害怕那種失重感,那是來自你心底的恐懼。你在昏迷的時候,喊的是我的名字,你知道我聽見你的呼喚時,心有多痛嗎?我都能想像得出,當年你墜海時我不在你身邊,不能去救你,你是多麼的害怕和絕望。」
他的聲音在她耳旁低低的說道:「那時候,我悲傷過度,也沒有發現海邊那個屍體的脖子上,沒有我送你的項鏈。不然的話,也許,我們也不會分離那麼久。」
洛南心裡一跳:「項鏈?」
「是的,你墜海時戴著我送你的項鏈,上面是用字母刻著你的名字,也就是『qingting』,那條項鏈你還記得嗎?」
洛南的雙眼驀地睜開,項鏈?!
是的,她知道,昨天她就是因為看見了那條項鏈,洛北生氣了!這麼說,她,真的是蘇倩婷!
她的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連聲音都在發顫:「是不是一個小天使項鏈?」
莫皓東的手一顫:「是,洛南,那條項鏈你還記得?是不是還在?那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記不記得?我說過,要你一直戴在身上的。」
洛南呼吸猛地一滯,腦海裡像是捲起狂瀾,痛得她皺眉閉上了眼:「是那條項鏈……我、我的頭好痛……」
莫皓東緊緊地抱住她:「洛南,聽我的話,放鬆自己,我不會逼你馬上想起來。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是不是?聽話,先不要去想,呼吸……」
他第一次對她用了命令的口氣,只是一點都不讓人反感,裡面彷彿充滿了哥哥對妹妹的溺愛,讓她心底溢過一陣溫暖。
他的手有著淡淡的溫度,被他這樣握著,方才驛動的心在霎時已經安定下來。難怪以前剛見到他時,她的心裡就有一種寧靜而溫暖的感覺。
或許對於蘇倩婷來說,他是她最信賴的哥哥,可是對於現在的她,他還只能算是一個陌生男人,但心裡的感覺很奇怪,她說不出來這種信賴來自何方。現在看來,他吸引她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她以前無比信賴的人,是潛意識裡的意識在作祟。
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長髮,她柔順的髮絲在他的指縫間流淌,他的拇指輕輕觸摸她的面頰,因為他的觸碰她輕輕瑟縮了一下,但很快那種熟悉的感覺就撲面而至,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唇角,輕輕勾劃著她細緻的唇瓣。那雙溫淡的眸霎那間充滿了感情。
「小蜻蜓……」
「小蜻蜓……」他輕輕地喚著她,洛南漸漸平緩著自己的呼吸,仰望著他的臉,眼睛被他所吸引。
她的嘴唇在他的指尖下輕顫,她不由自主地「嗯」了一聲,他的唇角終於現出了笑意。
「為什麼把自己隱藏的那麼好,讓我現在才找到你?」他俯下臉來,輕輕在她額上印上一吻。他的拇指仍舊輕輕撫著她的唇瓣,他輕柔的動作竟讓她的身體掠過一陣輕顫。
「這麼多年來,我思念你思念得都快發瘋了。」他低低地說道,將她擁得更緊:「小蜻蜓,你不會怪我吧?感謝上蒼,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從今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了。」
她被他的一番表白感動,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有愛自己的洛北,現在,又多出來一個愛自己的哥哥。
對,莫皓東是她的哥哥,他和她之間是哥哥和妹妹的親暱,她輕輕地告誡自己,然後離開他的懷抱,說道:「東子哥哥,那以後,你和洛北,不要再為了我生氣好不好?」
她睜著天真無辜的雙眼滿心期待地看著他:「我愛洛北,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們不要互相牴觸好不好?」
莫皓東微笑的眼眸霎時閃過一絲不悅,稍縱即逝後,他不動生色地為洛南拉了拉衣領:「好,只要你開心,我什麼都答應你。」
洛南終於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意,這時,莫皓東的手機響了。
她滿心歡喜,激動地問道:「是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