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女孩  第1卷 Chapter23.咱爺倆
    散了會,我很榮幸的被主任單獨留在了辦公室,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的腦子裡徘徊不定。其他辦公人員一一出了這間大門,主任助理小趙最後一個走了出去,關門前小趙眼神忿忿的瞥了我一眼。

    我有些呆傻的站在原地,我的記憶裡這位每天都會見面但其實很陌生的主任大人很難得接見助理以外的人。主任掛著招牌瞇眼笑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我旁邊,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高飛呀,你剛剛說得很不錯,看得出來你對工作很用心,對系裡、院裡的最新動態也能很好的把握。好好幹,我會好好考慮對你的使用問題。」

    我笑著應是,心頭的烏雲撥開了一片,想像中因為胡說八道而引發的責問並沒有到來,主任毫不吝嗇的給我開了一張空頭支票,留下了無邊無際的遐想空間。可惜,我並不是一個很有想像力的人,更不會傻到去指望不著邊際的「陞遷」,但是別人並不這麼想。

    我出主任辦公室大門的時候,主任助理小趙敵視的瞪了我一眼,並附送了一聲冷哼。系裡的這些常務辦公人員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同往常,連向來和我說不上半句話的教秘王潔都對我報以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些景像我總覺得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通,我有些困惑的坐回位置上,忙低著頭壓著嗓子問老李:「李叔,我怎麼感覺我成了全民公敵?」

    李叔一臉怪笑道:「你小子是真不懂還是給我裝糊塗?」

    「我當然是真不懂才向您老求教的呀!」

    「我問你,你剛剛在主任辦公室待了多久?」

    「20來分鐘。」我不知道這和這群人的眼神有什麼關係,但我還是估摸的回道。

    「那你之前有見過主任單獨召見一個人超過20分鐘嗎?」別說20分鐘,這許主任自從上任以來,連面都不會和人打。等等,我想我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難怪會覺得場景這麼熟悉,老李這一提醒,我回想起了那段在公司上班的日子,每每有被老闆賞識的新晉幹才,他們都會被人以各種奇怪的眼光「觀賞「一段時間。不同的是,當時我的身份是看客,今天我卻當了一回「被圈養的動物」。看來我是被這些人當成辦公室爭鬥的勁敵了,我有些不確定的向老李詢問道。

    「主任剛剛和你說什麼了?」老李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讓我好好幹,說會考慮對我的使用問題。」我實話實說。

    「先提前恭喜你,你快升職了。」老李的臉色閃過一絲驚喜。

    「啊……」來了學校一年,來時是新手輔導員,現在是老練的輔導員,未來嘛,在此之前真沒想過,可能是高級輔導員吧。老李這句話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並不懷疑老李話語的真實性。開玩笑,他可是在這間辦公室摸打滾爬三十年的老狐狸了,不成妖也成精了。

    「別一驚一乍的。也好,我也快退了,你家老頭把你交給我,我還一直不放心退休之後你小子一直這樣渾渾噩噩的該怎麼辦。這間辦公室雖不大,心眼多的人可不少,現在,要是許主任真能幫你,你也算是誤打誤撞了。你小子以後少惹點事,給我好好工作,踏踏實實的幹下去,我也算對你家老頭有個交代了。」老李用捲起來的報紙把我尖叫而伸出老長的頭拍了回去,就開始了教育式的話語,說著說著老李神情突然一黯,略有感慨的歎了口氣。我留意到李叔鬢白的發角零零碎碎的豎著,這是一個人走向老邁的標誌。

    「李叔……」我的眼圈微微泛紅,失聲的喊道。

    這一年多來和李叔的相處,我們爺倆經常吹鬍子瞪眼、沒大沒小,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和李叔的感情不好,相反李叔就像是我的第二個父親,他一直在背後堅定的支持我,幫我從無到有的在這間辦公室站穩了腳跟。當初剛來學校時,我的戶口檔案沒有隨保險一起調到學校,系裡給出的說法是「因為我是合同工沒法落實戶口」,李叔知道了這件事後立刻吹鬍子瞪眼的跑到主任辦公室吵了一架,當天系主任就發話為我解決了戶口。

    我還記得,系裡招聘輔導員本來那一年只有一個名額,在6個參試人員中,我的筆試和面試成績只排到了第二名,那時老爸、老媽在家急死了,沒招之下老爸就試著給這位多年不見的老同學李叔打了通電話,李叔二話沒說,只和我爸說了一句「讓孩子來上班,其他事你別擔心」。我糊里糊塗的報了到、上了班,事後才聽人說,這位看上去老頑童似的老頭竟然為了我把自己兒子「趕」出了輔導員的位置,這才留了個空缺給我。到了今天,李叔的兒子還在外地任教,而且聽說李阿姨因為這件事和李叔鬧得一直不是很開心。

    我還記得很多很多,那些平時被撂在犄角旮旯裡的記憶碎片被我一一翻出。

    我現在才明白我對李叔的感情甚至超過了我的生父,只是因為李叔隨和風趣,又是一副老頑童心性,和我玩得來,所以這份濃濃的情感一直被我忽略了。直到這一刻,李叔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正式退休了,他用心良苦的做著類似最後的交代,我心頭翻騰著無盡的酸楚感,眼淚再也忍受不住滴了下來。

    「好了,別弄得和生離死別似的,咱爺倆想見面還有誰能阻止不成?男子漢一點,別娘裡娘氣的。」李叔嘴上裝作無動於衷的說,可我分明從他褶皺的眼角看到了一片紅色的濕潤。

    「李叔,那你怎麼哭了?」我有些不服氣,又想著和老李鬥鬥嘴。

    「誰,誰哭了?」老李忙眨著眼睛,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抬頭正看到我咧著嘴偷笑,連忙拿起桌上的報紙卷敲了過來:「好啊,你小子,本事大了,敢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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