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南京活著,應該算是一件無聊的事情。每天公寓、學校,二點一線的跑著,重複著同樣的路線和作業,連自己都忘記當初畢了業為何要留在這座城市。留戀吧。坐在地鐵上,無聊的打發趕車的時間,愣愣的盯著手機屏幕,蹦出這麼一個似乎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經常會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下班高峰期的地鐵上,但是我從來都不會為想不明白的事情滯留太久,因為我知道不管我耗費多少腦細胞去糾結,都不會有辦法得出一個滿意的答案。與其這樣,那還不如省點腦細胞多花點時間看幾本有笑果的電子書。
我突然發現我的腦細胞太活躍了,以至於這個結論得出後,我在地鐵上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周圍的乘客和站客聽見這般爽朗的笑聲,都情不自禁的對我投來了注視的目光。可惜,我不太能適應焦點的感受,我帶著歉意對大家訕訕笑了笑,又繼續埋下頭好好地看我的電子書。
嗯,我很有寫書的潛力。讀到某段精闢的文字,我又產生了一個極其具有笑果的畫面聯想,我差點又放空的大笑了起來,卻在視線遇上對面抱著孩子的老太一個噤聲動作後,將咧開的嘴角硬生生收了回去,笑聲彷彿瞥了一個無聲的屁消化在了我的肚子裡。
「哈哈哈……」一陣比我尖細卻同樣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產生的負效是老太懷裡的娃娃「哇哇」的哭出了聲。
老太太拍著孩子的胸口,第一時間怒瞪向我,而我很無辜的搖了搖頭,然後左看、右看,目光移到一個正緊盯著移動TV節目咯咯笑個不停的小子身上。我觀察了一下,這小子穿著藍格襯衫,一頭齊耳短髮,面頰泛白,肌膚很光滑,嗯,很有當小白臉的潛質。然後我的手指指向了他,而原本怒視著我的那些人的目光也隨著我的手指指向移向了那個小子。
我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大家又將目光移向了我,寬了的心又瞬間提到了褲腰帶。我就困惑了,這次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一個好心的大嬸對我挪了挪嘴,我順著她嘴角看了過去,只見那小子依舊咯咯的顫抖著,完全無視了周圍那些疲憊而帶有憤怒的眼神。
我一陣惡寒的收回了視線,丫的,一大男人笑得花枝亂顫,你以為你是跳跳蟲?不對,他跳跳蟲和我有半毛錢關係?我又用疑惑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最終定格在老太太的臉上。誰讓老太太坐我對面來著?老師不是說了嘛,從小要端正坐姿,看,咱可是個好學生。
我傻傻的又笑了起來,嘴巴也不自覺地咧開了,我暈,一隻小手悄無聲息的伸進了我半張開的口中,抵著我的舌頭不斷向前探,咳咳咳……我被嗆得半死,抬起頭想要發作,卻看到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正對著我笑,而那只作祟的小手現在正咬在他的嘴裡。
以前我還認為養個小孩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著這個只會呆笑的小毛頭我改變了主意。笑,笑,笑,笑毛啊?我用凶狠的眼光去凶小毛頭,卻又很快柔和了下來,而我伸出想要拍打他的手掌也在觸到他毛絨絨的短碎發之際改為了輕柔的撫摸。
「呵呵,這孩子真可愛。」我一邊和善的輕拍著小毛頭的前額,一邊看向抱著孩子站在我身前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臉色也終於從剛剛的慍怒有所緩和。
集慶門大街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注意安全……
呼……報站聲響了,老太太抱著小孩下了車,臨行前小毛頭還不忘很用力的敲打了一下我的頭,我去,我這是倒了哪八輩子霉?
這時,我想起了罪魁禍首,便把目光投向TV下的拉環站位,不想那個位置現在站著的是一個長髮女生。我轉過頭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我想那小子應該是在前一站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