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夏季東是孤蘇家的人?」顧秋白口裡叼著一根草坐在假山上,雙腿不停的晃悠著。
「顧秋白,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快替我想個辦法,不然……不然我怕季東哥哥會支持不住的。」柳青青推了一下顧秋白,面上憂慮重重。
顧秋白挑了挑眉,「青青,你為什麼來找我?」
「顧秋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計較這個?」柳青青不悅的掃了顧秋白一眼。
「我當然要計較。青青,出了這種事,你第一個想到的商量的人是我?這不是很奇怪嗎?按理說,你不是應該找明軒嗎?」顧秋白饒有興致的看著柳青青道。
柳青青一時語塞。
她並不是沒有想到周明軒,也並不是不想去找他商量,只是,想起那日他因為秋若塵躲在房中醉酒的模樣她便不敢去找他,更不願意見到他為秋若塵痛苦絕望的臉。因此,她只能來找顧秋白。
「顧秋白,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柳青青認真的盯著顧秋白的臉一字一句道。
顧秋白將嘴裡的草吐了出來,起身直視著柳青青,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那雙如玉般的眸子泛著無限的柔情,「青青,你應知曉,無論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我總是願意幫你的。」
在顧秋白的目光中,柳青青慌忙的轉過臉眼,「我知道,你是明軒最好的朋友,你……你看在明軒的份上總歸是願意幫我的。」
「不是因為明軒。」顧秋白伸手握著柳青青的手,「青青,我幫你從來都不是因為明軒。」
「好了,顧秋白,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啊!」柳青青一把推開顧秋白,踉蹌的退後了兩步,「我不知道你們變些王候公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你們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我現在累了,我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知道,我現在惟一想做的便是季東哥哥可以放下心結好好的活著,僅此而以。」
顧秋白眸光忽的一黯,良久,他的嘴角才揚起一抹笑容,仿若又回到了從前那個玩世不恭的小候爺。「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其實要解開夏季東的心結也不是沒有辦法,孤蘇銘雖然死了,但夏季東不是還提到有另外一個人嗎?只要找到他應該能解了他的心結吧!」
「這個我當然想過,可是人海茫茫我們要到哪裡去找了?再說,我們手裡一點線索都沒有。」柳青青頹然的低下頭去。
「怎麼會沒有?夏季東不是提過他曾聽見孤蘇銘和他父親因為一個名叫宋蘭的人爭吵嗎?我們大可以從宋蘭這個人下手去查?」顧秋白道。
「可大周國這麼大,叫宋蘭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我們要從哪查起了?」
「青青,我一向以為你聰明,可你這會怎麼這麼糊塗了?既然那宋蘭和孤蘇銘的關係不一般,當然就從孤蘇銘的身邊查起。」顧秋白笑道。
柳青青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顧秋白的肩膀笑道,「顧秋白,還是你聰明。」
「青青,你若放心的話,這件事便交給我。」顧秋白又道。
柳青青微微皺了皺眉,有些遲疑的看著顧秋白,「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既然來找我幫忙自然是相信我的能力,再說,如今明軒和夏季東的情緒都不太好,都需要你去照料,你又如何抽出身去查了?」顧秋白說完,見柳青青還有些遲疑,於是又道,「青青,莫不是,你不相信我?或者,不把我當成朋友?」
「不不,顧秋白,我相信你。」柳青青急忙道,「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青青,你不用拜託我,你的事,我無不盡力而為之。」顧秋白深深的看了柳青青一眼,然後低頭輕歎了一聲,轉身便走了。淡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渾身沐浴著金色的陽光,可他的身影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孤寂。
柳青青瞧著顧秋白離去的背影,心裡微微覺得有些發澀,站了好一會,她轉身正想回去,卻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
周明軒一襲白衣站在不遠處,風吹動他的長袍,他的眼睛如夜一般清冷。
「周明軒……」柳青青低聲呢喃了一句。
周明軒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身走了。
柳青青鼻尖一酸,眼淚『嘩』的一下就掉了下來,冰冷的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可是,臉上的痛又怎麼比得上心裡的痛了。
「好了小皇嫂,別哭了,你一哭我皇兄不知道該有多心疼了。」周明日不知何時走到了柳青青身邊,從袖口中掏出一塊手帕遞到柳青青面前。
「他才不會心疼了。」柳青青伸手抹了一把淚,有些委屈的道。
「小皇嫂,你別看我皇兄表面上對你冷淡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他內心裡不知道多緊張你了,你啊,快別多想了。」周明日勸道。
「他哪會緊張我,他緊張的只有秋若塵。」柳青青厥著嘴道。
「小皇嫂你怎麼能這麼想了,你這真是太冤枉我皇兄了,他一聽說夏季東出事了,不顧傷痛怕你難過特意跑來安慰了,結果卻看到已經有旁人在安慰你了,你說他心裡會怎麼想啊!」周明日道。
「你胡說什麼,我是找秋白幫忙的。」柳青青瞪了周明日一眼,「你是他弟弟你肯定會幫他了,我不想跟你這種人說話。」說罷,頭一扭轉身走了。
「真是好心沒好報。」周明日一邊搖頭一邊低聲道。
顧秋白,你這傢伙平日沒心沒肺的,沒想到你卻還藏了這麼一份心思,可她到底是我皇兄的妻子啊!周明日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搖著頭也踱著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