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軒,她死了,你再也得不到她了……就算你得到了江山那又怎麼樣?你永遠失去了她,失去了你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既然她不明忠於我這個丈夫,那麼,她便只有去死!她死了,便永遠也不會背叛我,永遠也不會!
周明浩歇斯底里的聲音不停的在耳畔響起,那怨毒的眼神仿若一根根慈深深的插入自己的心臟,疼得他一陣陣抽絮。
明軒,我阿娘說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就算心裡難過,但也必須忍著不能說。明軒,你將來也會像我阿爹那樣娶娶很多個女人嗎?」
不會。我有你便足夠了。
那年稚嫩的話語仿若又在耳畔響了起來,十四五歲的年紀,青澀純淨的眼神,可只是一晃卻如同破碎的銅鏡,再也拼湊不出來了。
塵兒……
「周明軒,你在幹什麼了?」柳青青一踏入房間便瞧見滿屋子裡的空酒瓶東倒西歪,而周明軒滿臉胡碴癱坐在地上,眼神渙散,滿身的酒味。柳青青皺了皺眉,伸手將周明軒手中的酒瓶奪了下來,「周明軒,你發什麼酒瘋了,顧秋白和周明日到處打你,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了!」
柳青青說了一大通,可周明軒仿若沒聽到似的,依然一臉的木然。
「周明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柳青青坐到周明軒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心,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她記憶裡的周明軒永遠是孤傲冷靜的,像這樣鬍子邋遢酗酒逃避的模樣是她頭一回看見,難道是出什麼大事了?剛剛周明日來找她的時候,好像也是一臉悲痛的樣子,完全不似往日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明軒,有什麼事你告訴我,說出來總比你憋在心裡好是不是?」柳青青試著又說了一句。可周明軒依舊是那副木然悲痛的樣子,仿若根本就沒有聽見她說的話。柳青青鼻尖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周明軒,你既然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問了,我先出去了,你一個人安靜一會。」說罷,她起身正想手,手上卻傳來一股力量將她拉住,她一愣,轉過臉去卻正對上周明軒那疲倦悲痛無力的眼神。
「她死了。」
「她?」柳青青微微皺了皺眉,她盯著周明軒的眼神,心忽地一緊,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你是說……說……」她幾次試圖張唇但卻始終沒有辦法將那個名字宣之出口。
「塵兒她死了……」周明軒說完這一句,手頹然的掉了下去,他撿起地上的酒瓶仰頭咕嚕咕嚕又喝了一大口酒。
柳青青身子一顫,猛地一下跌坐在地上。
秋若塵她死了……
秋若塵她死了……
秋若塵她死了……
她將目光緩緩移向周明軒,那個一向以冷靜自持的男子,第一次酩酊大醉,第一次大失方寸,第一次悲痛難忍都是因為,她死了……
周明軒,原來,你真是這般深愛於她啊!
「明軒。」柳青青忍了淚,低低喚了一聲,伸手將周明軒攬在懷裡,下巴抵著他的額頭,嘴角努力的綻放出一抹笑意來,「痛了就哭出來,別怕,我在這裡。」
懷裡,有壓抑哽咽的聲音漸漸的響了起來。
哭吧,哭累了就睡一覺,等明天醒來了,便打起精神做回以前那個周明軒,那個驕傲的楚王爺。
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定。
晉王自刎,宰相被捕,所有的叛軍都被一網打盡。
天牢的門緩緩打開。
明亮的陽光忽地一下湧了進來。
秋璉下意識的抬手擋住那紛湧而至的陽光,待稍微適應後,他移開手,看著來人,微微有些驚訝,「怎麼,他們都死了嗎?竟派了你這麼一個婦人來這見我?」
「我不明白。」柳青青直視著秋璉。
秋璉看著柳青青然後冷笑了幾聲,「楚王妃也有不明白的事嗎?」
「你為何要將她嫁給周明浩。」柳青青道,「其實,比起楚王,晉王能爭取到皇位的機會很少,如果沒有你的支持,他根本就沒有能力跟楚王一爭高下。」
「你想說什麼?」
「若塵跟楚王情投意合,照理,她若嫁給楚王,楚王他日登基,你便是明正言順的國丈,又何須這樣大費周章?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何這麼做?」
「因為我樂意啊?我樂意捧誰做皇帝就捧誰,你管得著嗎?」
「她死了你知道嗎?是被晉王親手掐死的。」柳青青死死的盯著秋璉的眼睛。
「是嗎?真是不幸。」秋璉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嘴角依舊帶著一股嘲諷的笑意。
「你一點也不心疼嗎?她不是你的女兒嗎?你一點也不自責?」柳青青既驚訝又憤怒。
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描淡寫,仿若死的那個人與他毫無關係似的,是他一手將秋若塵推到了周明浩身邊,是他一手導演了這一出悲劇,可他竟然可以這麼無動於衷。
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描淡寫,仿若死的那個人與他毫無關係似的,是他一手將秋若塵推到了周明浩身邊,是他一手導演了這一出悲劇,可他竟然可以這麼無動於衷。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見秋璉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柳青青又氣又怒,正欲質問於他,卻聽到身後有人叫嚷著似要闖進來,柳青青皺了皺眉,這聲音好似有幾分熟悉。
「季東哥哥。」柳青青有些驚訝的看著來人。
「青青,你怎麼也在這?」夏季東看到柳青青也很驚訝,「青青,先別說這個,我想見一下那個宰相,你能讓他們放我進去嗎?」
柳青青瞧著夏季東焦急的神色,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衛兵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