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塵約她見面的地方是城南的青湖。
柳青青到那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她一襲白衣站在湖心的那座石橋上,風吹起她的青絲和裙角,飄然若仙,彷彿仙子一般。
「王妃。」那來請柳青青的丫頭低聲喚了一句,然後走到秋若塵身後。
秋若塵轉過臉來看著柳青青,面若皓雪,身姿輕盈,她微笑的看著柳青青,緩繪開口道,「青青,你來了。」
柳青青走到她面前,側過臉看著身下清澈碧綠的湖水,不禁一笑,「不知道晉王妃找我什麼事?」
「你們都下去吧!」秋若塵伸手揮退了身後的兩個侍女,轉過臉來重新望著柳青青,「青青,你能來見我就說明你還把我當朋友,那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我?你謝我什麼?」柳青青冷笑一聲,「如果你是說我替你叫來周明軒的話,那大可不必,因為,他不是我叫來的。」
秋若塵臉色一變,「不……我是說謝謝你替我請大夫,若是再晚一步,我怕是……」
「不用,因為我如果知道會發生後面的事,那麼你放心,當時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決對不會看一眼的,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大老遠的跑來這跟我說聲謝謝。」柳青青語氣冷淡道。
雖然她表面上不再提及此事,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很介意,有時候做夢她都會夢見那天所看到的一幕。
「青青,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秋若塵臉色慘白,她試圖想向柳青青解釋,可是,柳青青卻冷淡的別過臉去,似乎不想聽她的解釋。「青青,我和明軒之間其實早就沒什麼了,你要相信我。」
「沒什麼?」柳青青忽地笑了起來,良久,她才止了笑,一臉冰冷的看著秋若塵,「你到現在還在叫著他明軒,可你卻還要我相信你?你說,我怎麼相信你?」
柳青青的話頓時讓秋若塵的臉變得煞白,她退後一步,右手撐著橋欄,目光閃過一絲慌亂。
「青青……」
「好了,如果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麼就恕我不奉陪了。」柳青青長袖一甩,不欲再跟她說下去。
「青青,柳枝她……她還好嗎?」
一見她提起柳枝,柳青青腦海中便立刻跳出柳枝的那副慘狀,心中猛地便燒起一把無名火,「你到好意思問她怎麼樣了?怎麼,難不成你見她不死,不甘心嗎?」
「青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關心她!」
「關心?」柳青青忽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我說秋若塵,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假惺惺啊,讓人看了真是受不了你知道嗎?」
「我……」秋若塵欲語又止,滿臉的難堪。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柳青青懶得再跟她囉嗦下去,轉身便想回去。
「青青。」秋若塵忽然伸手抓住了柳青青的手臂,柳青青皺眉正要甩開她的手,秋若塵卻飛快的往她手裡塞了一樣東西,「記住,後天不要讓明軒出門。」說罷,便飛快的收回手去。
「秋若塵,你剛剛說……」
「我什麼也沒說。」秋若塵嘴角忽地一笑,然後身形突地一傾朝湖中跌去。
「秋若塵……」柳青青嚇了一跳,反應迅速的抓住秋若塵的手,可是,只微微一頓,秋若塵便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掉了下去。
水花四濺,柳青青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秋若塵帶來的那些丫環們尖叫聲四起,不停呼喊著,很快便有人跳下湖裡去救人,惟有柳青青,她還陷現剛剛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秋若塵被人七手八腳的送了回去,臨行前,那個曾替秋若塵叫柳青青出來的丫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橋上很快安靜了下去。
柳青青依舊木然的站在橋面上。
剛剛秋若塵被人撈上來的時候,面容慘白,奄奄一息的樣子不停的在她腦海裡滑過。
怎麼會,怎麼會了……
「王……王妃。」小喜怯生生的叫了一聲柳青青。
剛剛她一直站在遠處,只直秋若塵墜水後,她才慌忙的跑了過來。
「我們回去吧。」柳青青緩緩收回目光,僵硬的轉過身去。
橋頭上,周明軒一襲淡藍水紋繡團龍的錦服站在橋頭,目光幽深,週身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王爺。」小喜被突如其來的周明軒嚇了一跳。
周明軒一步一步朝柳青青走了過來,最後停在了她的面前,他揮了揮手,小喜知趣的退開來。
「周明軒,不是我。」柳青青看著周明軒,嘴上替自己辯解,可是,心卻顫抖的緊。
他既然在這裡,那麼定然也看到了那一幕,所以,他會不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秋若塵是她推下湖的了?因為,除了她和秋若塵,怕是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真相,秋若塵她,她是自己掉下去的,她其實抓住她了,可是,她卻自己鬆開手了,她當時被嚇傻了,怎麼也想不明白,可是,當她看到周明軒的時候,恍恍惚惚的忽然有些懂了,難道,這就是秋若塵的目的嗎?
等了好久,面前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哼聲,柳青青終於垂下眸子來,自嘲的笑了笑,他怎麼可能會相信自己了?算了吧,柳青青,你別傻了。
默然的轉過身去,抬腳,剛走一步卻被周明軒一把拉了回來擁進懷裡。
柳青青愕然了,她有想過周明軒會指責她,會罵她,或者,更異想天開的會相信她,可是,惟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他抱住她。
「周明軒,真的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柳青青想要解釋,卻忽然想起秋若塵掉下去的時候塞給自己的的東西,她忙將周明軒推開來,打開一直緊握的手心,裡面是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