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後,柳青青明顯的發現周明軒變了很多,他不再事事避忌自己,甚至有些事情還會跟自己商量一下,看似兩個人好像親似了不少,但是,柳青青卻覺得好像兩人之間卻比從前更加疏遠了?可到底是為什麼了?可是,沒等柳青青想明白,柳府忽然傳來消息,柳富貴病了,而且,病得好像還不輕。
柳青青帶著柳飛飛回去的時候,柳富貴正躺在床上,她那幾個姨娘正圍在柳富貴的床頭,一個個哭喪著臉,拿著帕子不停的抹著眼淚,見到柳青青,都哭哭啼啼的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三姨娘說,「青青啊,你可回來了,老爺可盼你很久了。」
五姨娘說,「青青,你回來的正好,趁現在好好勸勸老爺,咱們柳家的生意還是放在自家人手裡的好。」
二姨娘說,「是啊青青,你好好跟老爺說說話吧,要是萬一老爺他不行的話,好歹……好歹你們父女也見上一面不是!」
四姨娘冷哼一聲,「你們都什麼意思啊,嫌這個家還不夠亂是不是!」說完了,轉過臉來看著青青道,「青青,你好好勸輕老爺,我去看廚房熬的燕窩粥好了沒。」說完,冷洌的掃了另外三個女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柳青青坐到床邊,沒想到幾天不見柳富貴,他整個人好似蒼老了不少,從前紅光滿面的臉上此時面若死灰,見柳青青過來了,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青青,你怎麼又回來了?」
若是往日柳富貴這麼說,還沒開口定會被柳青青一個冰冷的睛殺回去,可是,如今,她聽了這話,卻覺得萬分心酸。她此時才發覺,原來柳富貴的兩鬢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有了白髮,而她,這個做女兒的竟然從來沒有發覺過。
「爹……」柳飛飛一看柳富貴那病秧秧的樣子,才叫了一聲『爹』,眼淚便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傻丫頭,你哭什麼啊,爹還沒死了。」柳富貴伸出手去捏了柳飛飛的肥嘟嘟的臉,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來。
「柳富貴,你不說這些話會死嗎!」柳青青想也不想便迴響罵道,話一出口,她便後悔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他丫的,她還算人嘛她!
「呵呵……你看你,又生氣了,你這脾氣,也就只有爹受得了你,哎……」柳富貴看著柳青青訕訕的笑了幾聲。
「你當然得受了,誰讓我是你女兒啊!」柳青青道。
「是,你是我女兒,不管是什麼爹都替你受著,可是青青……別人不同,丫頭,以後聽爹的話,把脾氣收斂一些,不然……不然以後爹若是不在了,你可怎麼辦才好。」柳富貴看著柳青青一邊歎氣,一邊流眼淚。
「爹……」一旁的柳飛飛在聽到這話,頓時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柳胖子,誰准你說這話了!你想不負責任啊!」柳青青鼻尖一酸,也差點跟著掉下眼淚來,「我不管,柳胖子,是你把我脾氣慣成這樣的,所以,不許你不管我!還有飛飛,她還沒嫁人了,你做爹的總不能連女兒的婚事也不管了吧!要是這樣,我……我就不認你這個爹了!」
「姐,你別這麼說爹。」一旁的柳飛飛吸著鼻子,眼淚都淌成河水了。
「你以為我樂意說他啊,你說,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不會照顧自己了!柳胖子我跟你說,你別在床上跟我裝死啊,我可不是柳飛飛,我不吃你這一套的啊!」柳青青狠狠的瞪了柳飛飛的一眼,嚇得她不敢哼聲之後再轉過臉來瞪著柳富貴。
「青青……」
「滾!柳胖子,你聽著,咱們有病治病,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行不!」柳青青一把打掉柳富貴的手別過臉去,她怕再看著柳富貴,自己會忍不住跟柳富貴一樣掉下眼淚。
「不行……我怕我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柳胖子……」
「青青,你就讓你爹說吧!這……這說不定是老爺的遺言了。」一直在柳青青身後不敢哼聲的二姨娘忽然搶著開口了。
柳青青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將二姨娘手裡的帕子搶了過來,她往鼻子跟前一放,然後猛地一下扔在地上,一腳踩在那帕子上!「辣椒,薑汁,還有什麼鬼把戲你們通通使出來啊!」
二姨娘猛地被柳青青這麼一發愣,頓時臉又青又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其他的的幾個姨娘也偷偷的將帕子往袖子裡藏了起來,臉上掛著不同程度的心虛。
「都給我滾出去!通通給我滾出去!」柳青青指著門口一陣亂吼。
幾個姨娘嚇得臉色鐵青,都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這些個女人,分明就是衝著她爹的錢來的,現在,瞧著勢頭不對了這才紛紛在這裡唱哭臉,當她柳青青是傻子看不出來嗎?
「算了,青青,你也不用跟她們生氣,反正……反正氣也沒有……」柳富貴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還是寫滿了失望。
再怎麼說,也同床共枕作夫妻這麼多年了,俗話說,一日夫妻還百日恩了,平日裡,他柳富貴對她們也算是不薄啊,沒想到臨了臨了了,卻是這樣一個下場!一想到這裡,都不由得心噓。
「爹,沒事,不還有四姨娘嗎?我瞧四姨娘對你是真心好的,其他的,走了還好,免得惹得你心煩。」柳青青安慰道。
「是啊,還有翠之了。」柳富貴見柳青青提起四姨娘,忽然心裡一軟,他伸手抓住柳青青的手,「青青,我走後,你可得好好待你四姨娘啊!」
『啪』的一聲,剛踏進門的四姨娘,手中的燕窩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她忍著淚看了周富貴一眼,然後一言不發扭頭跑了出去。
「柳胖子,你就非得說這些嗎?」柳青青眼眶泛紅,眼淚在裡面直打轉。
「爹,你到底得的什麼病啊!」柳飛飛一邊吸著鼻子一邊道。
柳青青腦袋彷彿被人用力的捶了一下,丫的,她光顧著罵柳富貴,忘了問這個最重要的問題啊,「是啊,柳胖子,你到底得的什麼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