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一跛一拐的走進劉府的時候,劉府的主人劉興正笑吟吟的和人交談著,見柳青青進來,他嘴角的笑容一僵。
「劉伯伯,好久不見了。」柳青青抿嘴一笑,順手將一個錦盒遞到了劉興面前,「聽說前些日子劉伯伯你抱了孫子,青青沒來道賀,還望劉伯伯不要計較才是。」
「劉老闆,既然府上來客人了,那我就先告退了。」與劉興交談的那人十分識趣的告退了。
劉興笑盈盈的將那人送走後這才轉過臉來冷淡的看著柳青青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柳青青嘻嘻一笑,「劉伯伯,我腳傷還沒好,你不請我坐下喝杯茶麼?」
劉興一愣,但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柳青青還搬了來賀喜這麼一個天大的理由,於情於禮他都不應該把她趕出去。
「嗯,劉伯伯的茶還一如既往的如喝,是黃山毛峰吧!」柳青青品了一口茶,半晌,悠悠的道。
「不是。」劉興想也不想便回道。
「黃山毛峰產於黃山之中,成茶外形細嫩扁曲,多毫有峰,色澤油潤光滑;沖泡杯中霧氣輕繞頂,滋味醇甜,鮮香持久。尖芽上佈滿著絨細的白毫,色澤油潤光亮,綠中泛出微黃。沖泡後,霧氣結頂,清香四溢。茶汁清澈微黃,香氣持久,猶若蘭惠,醇厚爽口,回味甘甜。」柳青青說著又是一笑,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桌上,「就和我喝的這一杯一模一樣。」
劉興臉微微一僵,微微有些惱怒,他沒想到柳青青這個黃毛丫頭竟然這麼懂茶,「就算是那又怎麼樣?」
「沒什麼,我只是隨口提提罷了,我以為劉伯伯早就將我送的黃山毛峰茶給扔了,沒想到還留著用來招待我,我覺得很榮興。」柳青青笑道。
「誰說是你送的了?別人不能送嗎?黃山毛峰又不是只有你柳家才有!」劉興鬍子一抖一抖道。
「黃山毛峰當然不是柳家才有,只是,若不是我送的劉伯伯剛剛為什麼急於否認了?」柳青青秀眉一挑,笑著反問道。
劉興臉色一陣難看,他有生一來第一次被一個女娃這麼消遣,於是他『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好了,你現在茶也喝了話也說了,你該走了吧!」
「劉伯伯這是在趕我走嗎?」柳青青踮著腳尖站了起來微笑的看著劉興道。
「我不是在趕你走,柳侄女,只是我近來很忙,只怕是招待你不周啊!」劉興勉強扯出一抹笑道。
必竟他和柳富貴合作這麼多年,之間也一直沒有任何芥蒂,這些年,柳家也算幫了他不少忙,面子上總還要過得去才好。
「我沒說劉伯伯你招待不周,只是侄女來蘇城遊玩,沒想到扭傷了腳住在客棧裡多有不便,所以才來叨擾劉伯伯的。」柳青青道。
劉興眼睛一咪,下意識的朝柳青青的腳看去。
從柳青青一進來他便就瞧見她跛著腳,只是一直沒在意,現在想來,莫非這女娃早就料定自己要趕她走,於是便想了這麼一出?
「劉伯伯,不騙你,是真的。」柳青青早料到劉興這個老狐狸不會這麼輕易被自己唬弄,於是,她一把將裙擺扯了起來。
纖細的右腳腳踝上確實腫了一大塊。劉興瞧了一會,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必竟看一個女娃的腳踝並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更何況他還是一個長輩。
「劉伯伯……劉伯伯……」見劉興不哼聲了,柳青青便忍著笑一連喚了好幾聲。
劉興臉色幾經變換,最後有些無奈的看著柳青青道,「柳侄女,你可以在這裡住下,但是你若是想談生意的事就大可不必了。」
「劉伯伯為什麼這麼說,可是侄女有哪裡對不起劉伯伯的地方?」柳青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道。
「你沒有哪裡對不起我,這件事是我不對,還請侄女你不要計較才是。」劉興道。
柳青青秀眉微微一挑,淡淡掃了劉興一眼,復又扯出一抹笑,「劉伯伯,不如這樣,價錢我再給你加一成,你看怎麼樣?」
「實話跟你說了吧,就算你給我加一倍我們也不能再合作了!」劉興想也不想便打斷柳青青的話道。
「是因為有人出了高於市場價三倍的錢給你嗎?」柳青青秀眉一挑,決定不再和劉興兜圈子了,直接將知道的說了出來。
劉興一愣,有些驚愕的看著柳青青,他沒有想到柳青青竟然這麼快就知道這些了。必竟和柳家打交道也不是三年二年,被柳青青這麼一戳破,他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劉伯伯,你是個聰明人,做生意圖的是長久,高於市場三倍的價錢別說賺錢了,完全就是賠本買賣,誰會這麼傻把傻著大把的銀子讓劉伯伯你在底下撿了?難道劉伯伯就不想這裡面有什麼古怪嗎?」柳青青道。
「我管他有什麼古怪,我是商人,商人便是惟利是圖,有錢我為什麼不賺了!」劉興理直氣壯的道。
「劉伯伯,有錢當然要賺,但是,你也得想想這錢為什麼來得這麼容易,要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柳青青道。
劉興聽了這話,氣得鬍子一抖,長袖一拂,怒道,「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你個小女娃憑什麼教訓老夫,總之,無論你再怎麼說我也絕對不會再提供柳家一匹布!還有,你要是真的是來遊玩受了傷,那麼我就留你在府裡養傷,但若不是,還是請便吧!」
柳青青一時也沒想到劉興的態度竟會這麼堅決,她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曉以大義,將其中的利弊剖析給他聽,他便能明白其中的利害轉而繼續和柳家合作,卻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竟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簡直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