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巨響在靜謐的夜晚突兀的響起,熙然沒有一絲生氣的表現,但緊繃的瞧臉和眼中的寒意已然表明,現在的她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凌亦揚黑著臉,看著眼前的女人,卻聽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凌亦揚,你沒資格侮辱小旭,他不是你口中的野種,他是我兒子,是我辛辛苦苦帶大的兒子,我原本想將他還給你,想讓他認你這個爹地,看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永世不見!」
熙然下了車,彭的一聲就關上了車門,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他凌亦揚是誰,她怎麼能指望他認小旭,可笑,實在可笑。
怪不得,怪不得她出事之前寧願將小旭送給自己撫養,也不願送還給凌亦揚!
從此以後,小旭和小寒一樣,沒有什麼爹地了,他們是她的兒女,也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兒女,她不會給任何人傷害兩個孩子的機會。
他們是她的全部生命!
野種?
沒有人可以說她的孩子是野種,沒有!
凌亦揚的臉越來越冷,眸中帶著冷酷、危險的光芒,車外的燈光灼眼,卻不及他眼中的冷寒,車還停靠在路邊,身後已經有些車轟鳴著喇叭催促,他一踩油門,絕然而去,激怒了他之後想不負任何代價就此抽身,絕無可能!
身後車來車往,燈光閃現,喇叭喧鬧,似乎在這漆黑的夜晚也不願閒置下來。
熙然獨自一人去將所有的一切都調查了出來,她真的有一個弟弟,是在她被組織帶走後出生的,也許是因為父母對她的虧欠,所以,她的父母從小就非常溺愛這個弟弟,將他養成了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的花花公子。
甚至去接觸毒品、軍火交易、挪用公司賬戶裡的錢、做假賬,而且還隱瞞了兩年才被人發現。
不得不說,她這弟弟,壞是壞,但調查下來,真心的覺得他的腦子很好用。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她不可能見死不救,可是,她現在該如何救呢?
獨自站在天橋上,透骨的夜風從發間刮走,激起了皮膚的刺痛,她渾身上下不過是一條淺色牛仔褲和一件緊身黑色T-恤,連下午穿著的外套都遺留在了醫院,整個人看起來纖瘦而魅惑,卻給人一種冷傲的真實感,還只是初夏,風是寒的,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如今回國了,卻讓她覺得感覺被在國外還無助,還孤獨,現在的她竟然不知道可以去找什麼人,明明以前熟知的人都在這個城市,可是,卻顯得那麼陌生。
她怎麼忘了,七年前,是她自己選擇的死亡,楚熙然早就死了,她不該再和那些人有任何瓜葛,她竟然一看到他們就慌了神,兩天之內把自己搞成這副人模鬼樣,未免太可笑。
現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拯救楚氏集團,那是拿她的自由換來的,也是她父母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基業,不能就這麼毀了。
整理好心情,長長舒了口氣,頹廢無助的眼神已然隨著那口氣慢慢退卻,留下的是一個神采奕奕的人,醋黑的雙眸中閃現著希望與睿智的光芒,比周圍所有的燈光都來得耀眼,照亮著她的四周。
如今她的腦海中不停的暗示著自己,你現在不是楚熙然,你是藍沫汐,是那個投資界的天才,拯救楚氏集團是你如今唯一要做的,等一切都結束了,就帶著小寒和小旭躲到一個沒有任何歧視的地方,度過餘生。
雖然剝奪了兩個孩子享受父愛的權利,但總比被人說是野種,傷他們的心來得好。
頂著夜色就這麼在夜間緩慢的行走著,城市的夜空看不見星光的蹤影,只有兩旁的路燈和行路的車燈照耀著,繁華卻虛無,熙然忙碌的又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了。
現在身上依舊一分錢沒有,還有醫院的事,現在靠得還是是時辰楓在打理,今晚和凌亦揚這麼一鬧,定然也是不能指望他出手了,而熙然也不想再和他有瓜葛。
可是,如今楚家的困境是擺在她面前,怎麼也跨不過去的?
就算是投資,也需要錢;就算重整楚氏集團,她也需要個理由。
一路邊走邊沉思,也不知走了多久,小腿一陣酸痛,風是越來越寒了,不由得就朝邊上可以避風的地方走了過去,不知不覺就不知走到了哪條路上,周圍的車輛漸漸稀少,熙然卻毫無意識,只想著該如何處理這混亂的一切。
自己這次灰溜溜的跑回國,就是為了避開小睿,讓他對自己不要抱任何幻想,也不想讓他和他哥哥鬧翻,而她在美國的合作者和左睿或多或少都認識,自己這麼一走,左睿定然會去尋找。
她自然不能再和美國那邊有任何聯繫,現如今最主要的是,自己身上的有效證件全在自己那個寶貝兒子手裡,那個小混蛋此時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頭暗算自己。
沒錢、沒人、沒證件,現在的日子簡直比當初選擇讓人誤以為自己已死的時候還艱難,這麼邊走邊想的,思緒萬千,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偏離了人行道,一輛法拉利正急速向她駛來。
「吱——」的一聲巨響車輪摩擦著地面,終於在離熙然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該死的女人,你找死麼?」時辰怒氣沖沖的從車上走了下來,一把將她壓在了車廂上,方妍出了事,他擔心,結果回過神來,這個該死的女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