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傾覆韶華】
納蘭岑明明伸出了手,卻停在半空,他的指尖上全是血跡,根本不夠資格觸碰尹蒹葭,他今日以死相逼,也不過只是想最後看一眼。也許沒有資格得到,但是最起碼他看見了心中最愛的女人如此模樣。
鳳冠霞帔,看似是每個女人的理想,穿著最美的喜服,嫁給心愛的男人。但是此刻,鳳冠霞帔何何嘗不是一個男人的心願,看著她在最美的年華,穿著美麗的喜服嫁給自己。
他想要觸碰,卻只能顫抖的停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雲泥之別。他不過是南臨的質子,人家相府的千金。今日他已經差點成為劍下亡魂,可尹蒹葭卻鳳冠霞帔將要成為三王妃。
正當納蘭岑脆弱不堪的雙眼失神,一抹紅色的錦帕覆上了他的手,再次抬頭就看見尹蒹葭為他擦乾了手上的血跡。
「今天的你很帥!」
尹蒹葭微笑著對納蘭岑說出讚美,一個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真的很帥!這個男人還未長大,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以後一定會成為更加帥氣的好男人。
納蘭岑苦笑的伸出手,拂過尹蒹葭白皙如玉的下巴,那細膩的觸感,溫暖美好,讓他眷戀,卻也只能是最後的依戀。
「尹蒹葭,愛上你是納蘭岑我此生最驕傲的事情。」
納蘭岑仰著臉,依舊倔強高傲,在他的心裡有一片神聖的地方,不容侵犯,那裡有一個美麗的女人,身穿鳳冠霞帔永遠都停滯在那一刻,留在他的心裡,永不消散。因為失血的關係,臉色微微蒼白,但是笑容卻更加颯爽,帶著開朗與放開。
尹蒹葭輕笑,拿住那雙經歷了無數苦難,已經努力的手,明明是皇子之身,卻淪落為敵國的質子,其中的艱辛沒有人可以理解。就是尹蒹葭今日握住的手滿滿卻是老繭,還有各種傷口。
「謝謝,納蘭岑能愛上尹蒹葭,也同樣是我的榮耀。」
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安靜的花轎內,似乎遺忘了外面那群護衛,在納蘭岑眼中只有尹蒹葭一個人就足夠。
「女人,我在南臨等你,等我登上權力的至高點,我會留下身邊的位置,等你。如果受了委屈就來南臨,我幫你滅了他去。」
許下最後的承諾,納蘭岑放開手,準備抽身離開,但是卻被尹蒹葭一把拉住,撕開花轎內裝飾的紅色綢緞,為他細心包紮好了傷口。
「但是下次不能再讓我看見你受傷了……」
尹蒹葭微笑的話還沒說完,納蘭岑卻猛然的轉身離開,放下了轎簾,扶住傷口上馬狂奔,一路逃開。
最終在城外由馬上跌落,在草叢中滾了幾圈才停下,吃痛的望著藍天,納蘭岑第一次從眼角流下了淚水。
十年了,他被送來西玄十年了,從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親人的出賣,還是經歷了磨礪與苦難,他從未掉過一滴淚。
但是今日,他卻為尹蒹葭哭了,那撕裂的痛苦,壓抑在胸腔內,讓他不能呼吸,不知道要如何發洩。只有眼角流出的淚,讓他發洩。
「尹蒹葭,你果然是壞心眼的女人,看了這樣的你,說了這樣的話,叫我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握緊了拳頭,滿腦子留下的都是尹蒹葭美麗的樣子,勾起微笑的唇,溫柔的手,一次次將他從地獄深淵拉回來。
「今天的你很帥……」
聽著尹蒹葭的讚美,他的心無比雀躍,卻又深深的傷痛,親手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了。
「尹蒹葭,為什麼要在現在相遇,再等我十年……為什麼要讓我在最丟人的時候遇見你!」
他的不甘心,只是永遠不能留給尹蒹葭一個帥氣的背影,他也想給心愛的女人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僅此而已。
***柒*小*洛***
當納蘭岑離開,迎親的隊伍終於開始繼續前行,跟隨在花轎旁邊的夜歸一邊擦拭劍身上的血跡一邊收好武器,繼續隱藏在衣袖內等待下一位搶婚者的出現。
但是還是忍不住對著花轎發出詢問:「王妃,你不是說都解決了嗎?」
尹蒹葭聽著轎簾外轉來夜歸冰冷的身影,忍不住露出一張囧臉,沒有辦法啊,是她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都解決乾淨了,早把那些爛桃花丟掉了。一再保證沒有問題,夜歸才勉強答應不出動黑騎的全部兵力。
「呃……我低估了一群想要送死之人的決心,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洛輕塵和付天暝絕對會出現的。啊……不就是嫁個人嗎?至於鬧成這樣嗎?難道非得死幾個人才吉利?」
尹蒹葭無奈的想要尖叫,可是身上厚重的鳳冠與嫁衣,讓她只能乖乖的端坐。這一路走的太漫長了吧,到底什麼時候能順利嫁了,省得麻煩。
轎簾外的夜歸神色更加冷漠與認真,雖然西玄盛行搶婚,但是現在大多都是點到為止。可是如果有人誓死要搶婚,難免有會殺戮的。
「王妃,手下只負責送你去王府,攔路搶親的人都是你自己招惹的,我絕對不會留情的。」
尹蒹葭聽著夜歸的話,更加鬱悶,真是要死幾個才甘心啊?人家都說喜事為紅,她的出嫁之路難道要成為被鮮血染紅的嗎?
「小歸歸,你的吐槽太狠毒了,一箭穿心啊!」
尹蒹葭輕輕靠在轎子邊柔軟的窗框上,從不動飄動的轎簾縫隙之間瞧著夜歸,忽然間他身子一僵,如臨大敵般的皺起眉頭。
「王妃不用唉聲歎氣了,我想讓你萬箭穿心的人來了!」
尹蒹葭一聽,伸手掀開轎簾的一角,就看見某人一襲白衣似血,手持折扇,玉樹臨風般的攬住花轎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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