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有個台灣的女人來找過你,叫盧秀芬。據說還是台灣出名的慈善家。她說,她說……」
「說什麼呀?」雲羽說,「有話就說,這裡沒有外人,別吞吞吐吐的。」
「她說你提上褲子就不認賬,和你沒完。」布特說完,看著安娜咳嗽了兩聲。
「這事兒你還說啥?」雲羽尷尬地白了布特一眼。
「是你要我說的啊!」
安娜伸手就掐了雲羽一把,隨後鬆開手說:「看來你遇到了麻煩,我是不是要先回國,免得讓你分心?」
「今生有妻如廝,羽今生之大幸也!」雲羽接著翻譯道:「這輩子能有你這樣賢惠的妻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你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安娜瞪著眼說:「你想得美,我才不會走呢,我要看著你,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你一步。」
布特和山姆對望一眼,心說,這不是扯淡嗎?布特說:「還有,那個朝鮮的和日本的什麼什麼的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要不要去看了看她們。」
「不要,我要是去看望她們就是給她們帶去危險了。最近我誰也不見,做得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和洪鐵林和隱藏在我們背後的敵人戰鬥,一直到他們死為止。我要用他們的血洗刷對我的侮辱。」
山姆點頭道:「用血洗刷。」
「用血洗刷!」布特說道。
他們都熱血沸騰了起來,雲羽拿出酒,倒了滿滿的三碗,然後三個男人干了。就連在一旁看著的女人都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雲羽率先把碗摔在了地上,用手一抹嘴說:「走,去看看猴子那個敗類。」
山姆和布特也都摔了碗,然後紛紛用手背一擦嘴說:「走!」
布特對猴子的評價其實一點都不誇張,他此時真的就在給花姐下跪呢。猴子就跪在地上,他的膝蓋下擺著兩本書。而花姐正坐在一把椅子裡,翹著二郎腿。當她發現猴子的一雙眼睛老是朝著自己的裙子下觀看的時候,生氣地把一雙腿擺正了。
店裡這個時候沒有客人,客人一般是下班後才來。或者是週六或週日也是客人最多的時候。猴子在一張桌子後面跪著,花姐手裡一把葵花籽,不停地噗噗吐著皮。猴子說:「花花,我知道錯了。那個劉敏怎麼有你好呢?我錯了。」
「你錯在什麼地方了?」花姐用腳抬起了他的下巴。
「我認人不清,被她那華麗的外表蒙蔽了。」
「華麗嗎?我怎麼看不出她有多麼華麗呢?」花姐現在有個毛病,不論猴子說什麼,她總能找出毛病來。
「當然無法和花花你想比較了。」猴子說。
「既然她沒有我華麗,當初你又為什麼和她好了?連個招呼我不跟我打,你這樣做,我很傷心。」花姐說道。
「我知道錯了,我說一千道一萬,也難以表述我的悔過之心。我侯曉明對天發誓,如果以後再敢三心二意,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還下次?你野心還不小嘛!」花姐把一把瓜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拍了拍手,進了洗手間。
猴子就站了起來,跟著往那邊走。
花姐回過頭說:「誰讓你站起來的?還想不想我原諒你了?」
猴子就又跪了回去,花姐出來後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來回在會轉動的椅子上扭動著身體。猴子這時候說:「花姐,我們結婚吧!」
「可以呀!」花姐伸手說:「鑽戒,不能低於十萬的。別墅,不和雲家的比,起碼三分之一的總要有吧?汽車,咱不要法拉利,不要蘭博基尼,你總要有個低配的沃爾沃吧?結婚照,不需要多好的,一萬塊錢的不多吧?我爸媽養我這麼大,雖然不指望我什麼,但是彩禮錢也要給二老個十萬八萬的吧?不多吧?拿來吧,拿來就去辦證結婚。」
猴子低著頭說:「我現在有一輛奧拓,奧迪都沒有。存款八千買不起鑽戒,更別說彩禮錢。但我是真心的啊!」
「有錢的時候就講錢,沒錢了就來講真心了。告訴你,花姐不稀罕你那真心。你還是和你的阿妹講真心去吧,看誰和你講真心。」花姐滿肚子的氣。哦,你發達的時候拿我什麼都不是,說甩就甩了。你現在落魄了就來下跪了,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花姐,你怎麼才肯嫁給我?」猴子站了起來,一伸手就拽出了一把菜刀。
花姐嚇得往後一閃:「你要做什麼?」
「今天你要不嫁給我,我就剁了這手指頭,表明真心!」
花姐一下就懵了。她知道把猴子逼急了,就要搶菜刀。猴子喊道:「你不嫁給我,我就剁。你別過來。」
「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放!」猴子比劃了起來。
這時候,門推開了。雲羽走了進來說:「讓他剁,不然不長記性!這是他應有的報應。」
花姐抬頭看著雲羽,眼淚刷一下就出來了,滿心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她跑出櫃檯,直接抓住了雲羽的肩膀,然後抱住了雲羽哭了個稀里嘩啦。雲羽慢慢推開花姐,然後摟著花姐的肩膀,指著猴子說:「言必行,行必果!給我剁!」
猴子一咬牙,一刀就剁了下去,鮮血噴了出來。手指頭彈跳到了地上,就像青蛙一樣蹦了一下。猴子的臉頓時就白了,但是沒有喊一聲出來。他的頭顫抖著,汗一下就淌了下來。他看著花姐說:「我真的知道錯了。」
雲羽過去,扶住猴子的肩膀說:「從今天開始,你站起來了。」
山姆一彎腰把猴子的手指頭撿了起來,說:「走吧,趁著新鮮,給你接回去。」
猴子說:「我沒錢。不接了。」
花姐這時候說:「我不喜歡殘疾。」
雲羽呵呵笑著說:「快去,花姐答應你了。」
猴子這時候一放鬆才感覺到了疼,他直接疼哭了。抓著自己的手腕說:「真他媽的疼啊!」
山姆過來,摟著猴子走了,花姐也要去。雲羽卻說:「花姐,山姆陪著就行了,你繼續做你的生意。你要是對他太好了,他會驕傲的。不就是接手指頭嘛,沒什麼難度。」
此時,安娜被嚇壞了。她沒想到能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她可比不得花姐,這老妞兒可是一直和死人和鮮血打交道。經她手處理的死屍不計其數,自然對殘肢斷體沒什麼感覺了。安娜用英文對花姐說:「你就接受他吧,他肯為你這麼做了,應該是真的。」
花姐笑著說:「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有這個混小子。我不怪他,也許這是好事情。他成熟了。」
布特笑著說:「你像是他媽媽。」
「男人,都像孩子的。」花姐一笑。隨後才想起了雲羽的事情,她看著雲羽說:「你怎麼回來了?濱州很危險。」
雲羽說:「危險才有機遇。花姐,弟兄們還都能聯繫上嗎?」
「能,大家都很懷念你在的時候,說只要你能回來,大家都還跟著你幹。」花姐說。
「給你個任務,給大家打電話。準備回來上班。」
花姐一聽笑了,點點頭。雲羽看著布特說:「我倆去和李總談談,安娜和苗筱禾就不要去了,你們在這裡和花姐聊聊天。」
「我英語不行。」花姐說。
苗筱禾說:「我還湊合,瞎聊唄。」
雲羽走了後,三個女人這一台戲很快就聊熱鬧了。安娜急於想知道雲羽的過去,花姐就把一件件的事情逐個說了起來。最後,安娜感覺到,這個男人做事的手法是不擇手段,但是一切都是以一個核心利益為主的,那就是國家的利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愛國主義者。他有自己的信仰,根本不會被任何人左右,任何試圖顛覆他信仰的人都不會是他的朋友,任何試圖讓他離開中國的人,都不會被他認同甚至是反感。這是他的價值觀,不容顛覆的價值觀。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他能這麼年輕擔此重任。他有能力,更有良好的信仰,所以,中國的那些統治者才會那麼放心他,大家都能看到他的內心,他簡單的就像是一杯白水一樣。他對國家沒有秘密,沒有陰謀,沒有私情,沒有理由不讓他擔負重任。相信中國的領導人也正是看中了他的簡單,而自己呢?不也應該欣賞他的簡單嗎?
雲羽和布特到了大門前,就看到院子裡停著幾十輛的送葬車,還都是那些多年前買回來的別克商務車改的。看門的人換做了五個年輕人,就像是五個打手一樣,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前,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根橡膠棍子。鍋爐房的煙囪此刻停止了冒煙了,雲羽停下了腳步,看著布特說:「怎麼回事?」
「不僅是這裡,醫院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從他們接手後,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抬高服務價格,成倍的翻。於是導致了業務量的下降,越是下降越提高服務價格,導致了惡性循環。服務態度和服務水平也跟不上,客戶自然另投他門了。火葬場還無所謂,是服務死人的,就算是沒人來,對民生也沒多大的影響。但是醫院不同,周圍的鄉親們以前看病很容易,現在看病再次成了難題。有病看不起,去一趟市區不容易,就算是到了,買藥買不起,不管大病小病,進去沒有幾千出不來。醫生現在都發財了,出入小轎車,住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他們的錢都是從大家身上壓搾來的血汗。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這個權利。」布特說,「中國,還需要改革,需要加大力度改革,不然亡國的日子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