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書記一聽說群眾圍著告狀的時候,就帶著黑子跑來了。他喊道:「大家注意了,我是田建設,就是電視裡老講話那個老頭。你們的冤情我瞭解了,這樣,明天去鄉政府,我給你們準備好飯菜,你們有的是時間和我說。不要打擾解放軍的首長了。他們是打鬼子的,我才是除敗類的。明白了嗎?」
群眾這才散去了。雲羽這才放鬆了下來。說道:「為人民服務,不如沙場殺敵痛快啊!看來我幹不成這個。」
可以說,這次回來上墳,不是一次成功的祭拜活動。
雲羽回到濱州的時候,電視裡著重報道了關於河東特大貪污腐敗案件。但始終沒有提雲羽的名字。除了當地人,沒人知道這次行動的起因是什麼。更沒有關於坑洞內遇難者的報道。只是大唱讚歌。雲羽看著電視說:「還是看新聞聯播好哇!只要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新聞聯播就緩過來了。」
布特卻說:「最近濱州靜的可怕。」
「這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不管什麼困難,我必須拔掉黑龍會這個社會毒瘤。」雲羽說道。
天又下雨了,從窗戶看出去,街上的行人都奔跑了起來,很快都不見了蹤影。一輛汽車在雨中緩慢前行,很快就拐進了小區。最後停在了樓下。茱莉亞和維多利亞開車去了趟商場,拎著很多吃的東西上了樓。進屋子後,她們笑著進了廚房。
維多利亞看看茱莉亞,發現茱莉亞已經把一個蘋果削的只剩下蘋果核了還在削。她說:「再削就要削手了。」
茱莉亞沒說話,又拿起一個蘋果。
「我看得出來,沒戲。人家根本不拿你我當盤菜。」維多利亞抱怨道。
茱莉亞還是沒說話。
「我看算了吧。」維多利亞拿起一根黃瓜遞了過去。
茱莉亞接過去開始洗了起來。
雲羽電話想了,這是一個美國的號碼。他對布特說:「美國打來的。好奇怪。」
他還是接了:「你好!」
那邊聽起來是個女孩子的聲音,用正規的普通話說:「你好,我是龍映蓉。」
「債主討債來了。」雲羽一笑。
「我下了機場大巴,不知道這是哪裡。下大雨了,這地方沒有出租車,沒有酒店。我怕被騙,不得已才找你的,我好怕啊!
雲羽說:「你別急,你找到個路牌,或一個大一些的建築。」
「中航科技大樓!」
「你到了工業區了,那裡自然沒有出租。你別急,我這就去接你。」雲羽說完,就開始穿衣服。
茱莉亞跑出來問:「你不吃飯了嗎?我們就要做好了。」
雲羽說:「不吃了。」
王燕和上官襲人此刻都住在以前郎家的別墅裡。維多利亞和茱莉亞不願意和他們攙和,藍素素無可奈何,也住在了那棟別墅裡,火葬場那邊蓋好後她也會搬走的。此時空空蕩蕩的大別墅內只有王燕和上官襲人兩個人。她倆正在看焦點訪談呢。
王燕問雲羽什麼時候回家,雲羽說去接個人,大概一個半小時就回去了。還說弄些飯菜。王燕立即叫阿姨去做飯了。
藍素素則在臥室裡上網看新聞,最後無聊地走了出來。但是王燕和上官襲人根本不和她說話,她只能打電話把葉子靈喊來了。葉子靈來了後,她才不覺得孤獨,開始和葉子靈聊天。
雲羽一邊開車一邊給龍映蓉打電話:「你怎麼跑到工業區去了?」
「我說去濱州酒店,結果司機拉著我走了很久,我覺得不對就下車了。司機要了我三百塊錢呢。」
「你坐的是黑車。克隆的出租車。」雲羽說道,「別怕,我就快到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路邊的樹下呢,一個人沒有。」
「沒有人才安全呢。最好沒有人。」雲羽加快了速度。
「可是我真的很怕。又冷又餓,周圍都是大樓,街上空空蕩蕩,就像是鬼城。」
「別急,我再往你那裡趕。」
當雲羽到了的時候,發現路邊沒有人。他下了車開始喊:「龍映蓉!」
這時候,從一個樹叢後鑽出一個渾身濕透了的女孩子,她手裡死死拉著行李箱,哭著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雲羽走過去後,龍映蓉毫不客氣就咧著嘴大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擦眼淚,說:「中國人真操蛋,怎麼可以這樣!」
雲羽脫下了自己的夾克,披在了她的身上說:「大小姐,我們走吧。」
龍映蓉上車後,開始打噴嚏。雲羽打開了暖風說:「等一下就暖和了。」
「你不要回頭。」龍映蓉打開了箱子開始換衣服。
雲羽自顧自地開車,剛出了工業區,突然就從路旁竄出一隻野狗。雲羽猛打轉向,踩剎車,車撞到了綠化帶的樹上,龍映蓉當時正在車裡半蹲著穿褲子。結果褲子沒穿上,人直接從座位之間的空隙飛到了前面。
驚魂初定過後,她發現自己光著身體倒在了雲羽的懷裡。而雲羽沒有綁安全帶,鼻子撞在了方向盤上,流出了血。他自己暈暈乎乎看著懷裡的龍映蓉,擦了一把鼻子說:「我不是故意的。」
龍映蓉大叫了起來,直接給了他一拳,然後推開門就跑了出去。她裸著身體在雨中奔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工業區邊緣是一片麥田地,這裡哪裡會有什麼人。離著市區足足有五公里呢。她就像個驚弓之鳥一樣。
龍映蓉光著腳在寬闊的馬路上奔跑著。雲羽搖搖頭清醒了過來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發動汽車,才發現車頭已經撞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危險,要不是這車有著很好的吸收力量,像個彈簧一樣被壓縮卸力,恐怕此時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他喃喃道:「多虧不是坦克,要是前面和坦克一樣結實,我的腦袋估計就碎了。」
的確,前面裝得四分五裂,而駕駛艙卻絲毫無損。撞擊的力量被前面卸下了大半,要是這車和坦克一樣結實,恐怕此刻裡面的兩個人都是屍體了。哪裡還輪得到裸奔?
雲羽下了車,開始追龍映蓉。他一邊追一邊喊:「你給我站住,你跑什麼?」
他一喊,龍映蓉叫得更猛了。「有流氓,救命啊!」
她在慌亂中穿了一件襯衣,露著半個屁股在拚命的奔跑。很快就又濕透了。雲羽很快就追上了她,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把她按在了地上喊道:「你跑什麼?再鬧把你扒光了展覽。」
此時,正趕上後面一個工廠的工人下班,大家都騎著電動車過來了。龍映蓉掙扎了起來,喊道:「救命,有流氓,救救我啊!」
在路燈下,人們都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這一男一女。龍映蓉喊道:「強姦啊!快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人們互相看看,然後紛紛下車朝著雲羽走了過來。雲羽伸著手說:「大家聽我說,你們誤會了。這,這是我老婆。」
「胡說,我不是,他是流氓!」
「揍他!」這可倒好,幾百人開始脫掉了雨衣,揮舞著拳頭就衝了過來。
雲羽一看就傻眼了,拿出槍對著天上開了一槍說:「誰敢過來?」
沒想到,勤勞勇敢的中國人不吃這套,一步步逼近,一個驕橫的小伙子拍著胸口說:「往這打,你要是不敢,就不是人做的。」
雲羽這次面對正義的力量真的怕了,他一步步後退,人群一步步緊逼。這小伙子說:「還有槍,兄弟們,立功的時候到了,抓到這個流氓我們都光榮!」
雲羽知道,接下來這群人就要衝過來了。他掉頭就跑。於是,在這深夜裡,展開了一場馬拉松比賽。咱們工人兄弟就是有力量,一直繞著圈子追了雲羽有二十公里,雲羽跑回來的時候,早就看不到龍映蓉的人了。他罵道:「臭婊子,我饒不了你。」
最後,工人兄弟意識到這麼追不是辦法,他們又不肯報警,覺得這是立功的好機會。開始了圍追堵截。雲羽只好跑進了麥田,此時的麥子已經很高了。幾百人開始在麥田里實行大搜捕。雲羽趴在麥田地裡那個後悔呀,自己的手機還在車裡,想報警都不行。
工人兄弟很快就找到了雲羽的藏身之所。他跳起來就跑,幾百人開始在麥田里嗷嗷叫著圍捕了起來。最後,雲羽摔倒了幾個以後成功突圍,跑上了公路,一拐彎後,他爬上了一棵大樹,隱藏在了樹冠裡。
工人兄弟們在附近搜了幾遍也沒找到人,接著就散了。雲羽這才下來,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到了自己的車那裡,發現龍映蓉的行李箱沒了,自己的手機也沒了。他罵了句:「龍映蓉,你妹啊!」
雲羽此刻發現,自己此刻身無分文,證件,錢包都在夾克裡。此時時間大概是凌晨三點了,雨還在下著。他脫下了衣服擰乾了水。然後一步步朝著市區走去。總算是到了市區,他在一個便利店裡打了公用電話,當王燕開車來接他的時候,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