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夜十二點過。她抬頭看了看四周,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人,正在藉著檯燈燈光看文件。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竟然在林卓的辦公室裡睡了這麼久。
北歌呢?現在應該在和瘋子他們狂歡吧。冠軍,可以簽約唱片公司了。北歌一定很高興吧。即使沒了我,也不要緊的。夢想最重要。我奪走了北歌的愛,自由,現在不能把他的夢想也奪走。
北歌,要好好地唱下去。你唱歌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暖的光。
她支起身體,將披在身上的黑色西裝隨意抖落在地上,然後向門口走去。
「我送你回去。」林卓丟掉手中的文件,朝朝南走去。
朝南卻並不回答他,兀自向外走著。她現在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下了樓,林卓對朝南說他去取車,然而取了車出來,卻發現朝南並沒有在原地等。她是恨極了他吧。他望著遠處她行走的身影深深歎息。
他發動車,他跟上去。朝南對他仍然沒有反應。於是他就亦步亦趨地跟在朝南後面,一直送她到了家。
朝南剛回到家,門外便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她一開始以為是林卓,便沒有答應。然後她聽到宋離在外面喊:「朝南,你在家嗎?」她這才去開門。
「你怎麼來了?」她疲軟的聲音像鬼魂的聲音般輕飄。
宋離定了定神,帶著哭腔說:「朝南,你知道北歌在哪兒嗎?」
「北歌怎麼了?」她突然提起精神。
「北歌不見了。」
「他今天不是獲得了冠軍嗎?」
「是冠軍沒錯,可是頒獎的時候北歌發現贊助商是林卓,沙雪也是林卓的,這一切都是他策劃好的。」
「……」朝南一時怔在那裡。「呵。」她苦笑一聲。原來沙雪也是林卓的。原來他的能耐這麼大。我們都鬥不過他的。
「朝南,求求你,和我一起去找北歌吧。我真的怕北歌出事。」宋離乞求道。
朝南好想點頭說好,可是她不能啊。如果林卓知道了不知道又會以什麼方式來對付他。她不想再讓北歌受傷了。不能了。
於是她只是撇開頭,冷冷地回答宋離:「不。」
「為什麼?」宋離對朝南這樣的反應很是吃驚。
眼淚突然落下來。朝南回過頭對宋離說:「從今以後,北歌的事都與我無關。」
「你他媽的這是怎麼了?」宋離提起嗓子對她吼道。
「別問為什麼。宋離,」朝南握住宋離的手,淚光在她的眼睛裡閃爍,「以後,你一定要抓緊北歌,千萬不要鬆開,不要讓他來找我。好嗎?」
宋離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原本貌美如花,此時卻狼狽至極。她原本和她爭北歌,此時卻說主動退出。怎麼會怎麼會?她打死都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主動鬆開北歌的手。除非——除非她是為了保護北歌。
比賽的那一幕又突然出現在腦海。莫非是?她試探著問:「是那個男人威脅你嗎?」
她不能說她不能說。朝南搖頭,「求求你別再問了。放過我好嗎?從今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真的忍心拋下北歌嗎?」宋離說,「如果你決定放了,我會告訴你以後你也休想見到北歌,這樣也可以嗎?」
聽到北歌的名字。朝南又忍不住哭起來。她強忍著眼淚,沖宋離點點頭。
宋離也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正要下樓,朝南又突然叫住她。「你去九城老街的小麵館找找,北歌應該在那兒。」
宋離沒有回頭,也並沒有答應朝南,只是加快速度跑下樓去。
你愛的他,從今以後都由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