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撲面,殷小小依偎在馬車壁內愜意的假寐!
避暑山莊之行,因為劉毅謀害她和歐陽明玄被斬首的緣故,提前結束了。
踏上回京之路,殷小小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歐陽明玄之所以步步緊逼,令劉毅無所遁形,最終被皇上治罪的原因全在於她。歐陽明玄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謀害她的人,這個男人,是用心在守護著她!
故而,作為對這個男人的回報,殷小小能做到的就是,從此時此刻起,心中只裝著他,身與心只忠誠於他。至於君陌引···
眸子半睜了睜,看向坐在甄語嫣身旁,攬著對方在懷的君陌引,殷小小知道,她和這個男人,只能劃上休止符號了。他們不合適,君陌引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是君陌引的良人!
君陌引察覺到一道目光在注視他,循著看過去,對上了殷小小的目光。
殷小小衝他抿唇,淡淡的笑了笑,君陌引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見狀,殷小小翻翻白眼兒,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好嘛!她沖君陌延笑,君陌引還跟她皺眉頭。莫不是她沖君陌引哭,對方才會回以她淡笑?
得!乾脆閉上眼睛裝睡吧,沒意思!
殷小小閉上眼睛了,還能清楚地感覺到君陌引投注在她臉上的目光,很怪異的那種。
君陌引打量著裝睡的殷小小,心中徒生一股煩躁之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殷小小跟歐陽明玄掉到山崖下以後,人就變了。看他的眼神生疏了,淡漠了,對他比以前客氣了。
這種感覺令君陌引很不爽!他喜歡殷小小撅著嘴跟他嚷嚷,跟他吵。且換做以前,他目光炙熱的看著殷小小時,對方會臉紅紅的,會害羞,會尷尬。
可是現在···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平淡的像是在看一個路人甲。那種感覺,很像是她將他從她的世界踢出局了!
這一路走來,因為馬車內坐著金蓮兒和甄語嫣的緣故,君陌引沒有任何與殷小小交流的機會,而殷小小對這樣的狀態很是滿意。
翌日,日落黃昏之時。一行人車馬勞頓的回到京城,然後拜別了皇上君陌延和上官太后,各自回自己的府邸。
殷小小掀開馬車的轎簾看向窗外,歐陽明玄站在不遠處目光也遙望著馬車的窗口方向,像是知曉殷小小會從這裡瞧他。
四目相對,兩個人距離尚算遙遠,誰也沒開口說話,只默契無比的默默看著對方。歐陽明玄目光癡戀,不捨,似有千言萬語要對殷小小說。殷小小則是目光無奈,糾結,夾雜著不捨的情緒在裡面。
這一刻,縱使有千言萬語,亦壓在心頭,無聲勝有聲!
馬車開始緩緩地前行了,殷小小伸手,對窗外看著自己的歐陽明玄比劃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至少,歐陽明玄是看不懂的!
但是,歐陽明玄知道殷小小在這種時刻絕對不會拿他尋開心,用他看不懂的手勢捉弄他。他相信那個手勢的意義是很重要的,至少一定是好的一面的,譬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亦或是『我會想你的這樣』?
這般想,歐陽明玄也抬起手,沖殷小小比劃了一個同樣的手勢。看到殷小小咧開唇笑了,歐陽明玄更加堅信,這個手勢絕對不是捉弄人亦或是罵人的。不然他沖殷小小比劃,對方早就衝他翻白眼兒了,呵呵···
目送著馬車一路朝廉親王府方向離去,而殷小小也揮著手鑽回馬車內了,歐陽明玄心下暗暗地沖馬車離去的方向無聲的歎道:「小小,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回我們的家,是我們的家!」
廉親王府
舟車勞頓了將近兩日,殷小小回到北廂房,連澡都懶得洗,狼吞虎嚥的吃了點飯菜倒頭就睡。珍珠和翡翠見自家主子累成這個樣子,哪裡敢打擾?
收拾了桌子便躬身告退,出了門看到君陌引前來,二人紛紛問安,心道這次避暑山莊之行自家主子跟王爺定是感情飛速增長了吧?瞧,才剛進門,王爺後腳就追來了呢!
君陌引聽珍珠和翡翠說起殷小小睡下了,抬頭望望天。此時太陽才下西山,睡的哪門子的覺啊?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在甄語嫣那邊抽/身,得以順利來看她的,就算是睡覺也得給他起來!
這樣想,君陌引邁步走到北廂房門外,推門就進去了。
一進門,果然看到殷小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連衣服褲子也沒脫就呼呼大睡起來,那姿勢真是怎麼看怎麼讓人無語!
「殷小小,起來!」君陌引大步走到床前,語氣不爽的喚出聲來。
殷小小哼哼唧唧的翻了個身,嘴裡嘟嘟囔囔道:「不起來,困死了,讓我睡覺!」
君陌引擰眉,聲音不悅的詢問道:「殷小小,你起不起來?」
殷小小直接不吭聲了,呼呼睡的香啊,真香啊!
君陌引見殷小小如此忽視他的存在,橫眉倒豎。正欲怒吼咆哮,張張唇又生生的頓住口,將目光移向了殷小小的胸口處。無視他是吧?不理他是吧?哼哼,成啊,不給這女人點厲害瞧瞧,她總是不長記性!
彎身上前,雙手朝殷小小胸口探去。
與此同時,迷迷糊糊睡覺的殷小小只覺得有陰風陣陣襲來,當下腦子裡警鈴大作,一頭坐起來。
於是乎——
「哎呦!」
「我靠!」
君陌引眼看著偷襲成功,不料殷小小突然坐起身,一頭撞上了他的太陽xue,疼的他兩眼冒金星兒,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殷小小呢!一頭拱到君陌引結實的太陽xue上,痛的捂著腦門兒直哼哼。
「王爺,你這是幹嘛呢?」殷小小捂著頭,聲音明顯很惱火。
君陌引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語氣也不怎麼和善,「你問本王幹嘛?本王還要問你呢,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啦,敢這麼公然謀害本王!」
殷小小嘴角直抽,「謀害?王爺你確定麼?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君陌引重重坐在床榻,殷小小見狀,立刻朝床內側縮了縮,遠離開對方。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啦,以前想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人已經是君陌引滴了,就湊合著混吧。所以君陌引對她做點啥吃小豆腐的行為,她是真滴不介意。
畢竟這是古代呀!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今兒個抱這個,明兒個摟那個也無可厚非。所以作為夫君的想要壓倒她這個小妾,她是真滴能接受吧。
可是現在不同了!尼瑪再不濟的狗尾巴草,那有人瞧對了眼兒,肯死心塌地的疼著寵著愛著,那她就是玫瑰花,就是潛力股,就不能自己個兒作踐自己個兒,更不能得過且過混日子,更更不能讓一個將她當尾巴草,想用就用,不用就扔一邊的男人隨便吃豆腐了對不對?
好吧!說了一大堆的廢話,殷小小想要表達的堅定立場就是,從今以後她遠離君陌引,杜絕與他發生一切可能存在的男女關係,直到某男清空侯府拿出誠意之後,她揮著手絹兒離開廉親王府,僅此而已!
君陌引感應到殷小小的舉止行為,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殷小小這是反感他,還是在躲避他的靠近?怎麼著,他現在成了豺狼虎豹了?
瞇著眸子,君陌引湊到床內側,傾身壓向殷小小。
「王爺,你幹什麼?」殷小小大聲呼喊起來。那樣子,恨不得讓整個王府都聽到算了!
君陌引單手捏上殷小小的下顎,輕聲笑道:「幹什麼?本王想要幹什麼,小小難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幹什麼?」
殷小小努努嘴兒,「孤男寡女在一室能幹的事情多了,吃喝划拳講故事說笑話,這不都是嘍!」
聞言,君陌引的眼睛瞇的更緊了,「哦?那小小你倒是說說看,你跟歐陽明玄掉到山崖下孤男寡女在一起,都幹了些什麼?」
聲音嚴肅,語氣糾結,目光凌厲,似乎殷小小敢撒謊,他捏在殷小小下巴上的大手就會移向殷小小的脖頸,然後···狠狠地掐死她!
殷小小吞了吞口水,她自然是怕死的,且沒什麼不能面對君陌引的。雖然不敢保證以後會不會做出給君陌引戴綠帽子的事情,但是至少現在她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所以···
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王爺想聽,我可以從頭跟王爺說。我們掉到山崖下的水潭子裡,然後我腿抽筋被水嗆暈了,歐陽明玄給我渡氣,我們接吻了。」
「···」君陌引臉色陰沉,手上力道重了些。
殷小小繼續補充道:「情勢危急,所以那個接吻王爺可以理解成渡氣。之後我們在山洞裡過夜,裡面陰濕冰冷,歐陽明玄抱著我,讓我在他腿上睡的覺。第二天我們四處找出路,然後王爺和雷將軍就來尋我們了。就這樣!」
「···」君陌引的臉色更難看,手上力道更重了些。
其實這些事情君陌引都不知道,殷小小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可是她竟然全都對他招了!因為她知道,君陌引疑心重,若她不說出點神馬令他自認為可以信服的橋段兒,君陌引就會懷疑她不/貞。
好吧,她承認其實她的思想已經不/貞了,她的心魂早就出軌了。哦,巨汗!誰讓她就不是個好女人,不是個想立/貞/節/牌/坊的女人呢?
貞/操在她眼裡就是尼瑪的浮雲啊浮雲,好男人才是幸福的王道啊!
君陌引聽到殷小小這番解釋,又見對方目光澄澈,不像是在說謊,便也就信了。殷小小若想騙他,大可以一概否認,又何必說出歐陽明玄給她渡氣和抱她睡覺的事情,對不對?想來,如歐陽明玄那樣的男人,也不屑趁人之危對殷小小做出那檔子醜事吧?
挑挑眉,君陌引看向殷小小,「如此,你與歐陽明玄孤男寡女在一起的事情談完了。現在,來談一談我們孤男寡女應該做點什麼吧!」
殷小小錯愕的睜大眼睛,「啊?我···我們?做點兒什麼?那個,王爺,我們···哎,王爺你別這樣,你聽我說,王爺!王爺!」
殷小小語氣越來越焦急,因為君陌引的手探向了她腰間的衣帶。她答應過歐陽明玄,作為對方清空侯府拿出的誠意回報,她會為其守身的。所以,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半推半就與君陌引發生男女關係了,真的做不到!
君陌引不是感應不到殷小小的抗拒,那種發自肺腑的抗拒令他煩躁懊惱,所以手上更沒輕沒重的拽殷小小腰間的帶子,順勢還將對方壓在了身下。
「王爺,不要這樣,我···我身體不舒服!」殷小小無奈,只能扯個謊。
聞言,君陌引冷笑出聲,「呵,身體不舒服嗎?你是本王的妾,就算是身體不適,本王要你服侍,你也得絕對的服從!」
話落,君陌引低頭作勢去吻殷小小。殷小小聽到君陌引那話,心中很不爽,做妾的就該死嗎?君陌引當她是什麼了?
正欲厲聲回擊對方,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同時一道急急的呼喚聲傳進來——
「王爺,不好了,側妃娘娘腹痛難忍,您快去瞧瞧吧!」
聽那口氣,不是南院甄語嫣身邊的丫鬟平安還能是誰?
殷小小心下嗤笑,甄語嫣每次都挺能掐算時間的。這一次,她得好好謝謝對方將她解救出君陌引的狼口呢!
君陌引聽到門外焦急的呼喚,目光看了眼身下的殷小小,見對方眼底毫不掩飾的直白嘲諷,似乎在無聲的說,君陌引你這輩子都是圍繞著甄語嫣轉的。
當下,君陌引臉色難看起來。他悻悻的起身下床,整理衣衫,而後對殷小小說:「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你早點休息吧!」
話落,大步離去,毫無眷戀。
殷小小看著君陌引離去的背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唇角卻是掀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就是這個樣子!君陌引從來不會顧慮她的感受,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刻。他想要發洩,便要她服侍。剛剛她是在撒謊,但是若對方心底有她一丁點的位置,會否還說出那樣的話語?
「你是本王的妾,就算是身體不適,本王要你服侍,你也得絕對的服從!」這話猶然在耳,殷小小聽著只覺得很諷刺。
不得不承認,君陌引寵愛甄語嫣是事實,他在她面前永遠端著王爺架子也是事實,他絕對不會低三下四誘哄她,逗她開心更是事實。
而歐陽明玄就不一樣,他寵她愛她眼裡心裡只有她,他在她面前永遠不端架子,他可以低三下四裝可憐哄她,還能拉下臉逗她開心,美其名曰這才叫男子漢的能屈能伸,對自己愛的女人那種能屈能伸。
光是憑借這幾點,君陌引就必須被殷小小踢出局。誰讓殷小小本就是這麼個勢力的女人,自私的只為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著想呢?她可不想跟自己的男人花前月下歡好時,冒出一個像甄語嫣這種貨色的女人,在緊要關頭將自己的男人搶走。那樣,她會瘋掉!
抿著唇,殷小小趴在床榻上,莫名的腦海裡浮現起歐陽明玄那妖魅的俊顏來。那笑嘻嘻的賤樣子,對她卑躬屈膝的死德性,光是想一想,心底就會覺得愉悅起來了。
「歐陽明玄!」殷小小低低的呢喃了聲,心中開始想他了。才剛離別,就想他了。
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無藥可救,看她這樣就是中了愛情的毒藥,真的無藥可救了吧?不然,為什麼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那個混蛋男人呢?
窗邊傳來輕輕的聲音,那是殷小小所熟悉的。曾幾何時,歐陽明玄夜半前來,她的窗戶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殷小小心下一顫,一骨碌坐起身,目光欣喜的瞧向窗邊。果然,熟悉的匕首,在燭光照耀下一點點的上移,掀掉窗戶栓,然後推了窗子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跳進來。
窗戶才剛關上,殷小小已經跳下地將對方的腰抱住。完了!心底清楚的知道自己完了!這麼沒臉沒皮的投懷送抱,給廣大女性同胞丟臉了!
歐陽明玄渾身一怔,隨即笑著轉身,擁住殷小小給了她一個綿綿長長的熱吻。直到吻的殷小小快要窒息了,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香甜的唇。
燭光搖曳下,殷小小的唇瓣紅腫,歐陽明玄無聲笑的開懷。
殷小小伸手,捏了對方一把,唇角卻在笑著。
突兀的,歐陽明玄皺起了眉。
「怎麼了?」殷小小低低的詢問出聲。
歐陽明玄伸手,直接將殷小小抱騰空離地,大步朝床前走。
殷小小正狐疑間,就聽歐陽明玄低低的訓斥道:「剛剛在房頂聽到你說不舒服,既然不舒服了,還光著腳站在地上,都不知道穿鞋的嗎?就算現在時值盛夏,那也會著涼的啊!」
聞言,殷小小心底莫名的徒生無盡的暖意。這就是歐陽明玄,她賭一把為自己將來選擇的男人,哪怕背棄了道德,被冠以壞女人的稱號,她也甘之若飴。
因為,他對她好,時刻都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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