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聲音,連自己都覺得飄忽,「南風夢晴告訴本王,南風漓與你,並未發生……」
她似是不屑:「夢晴的話,王爺你也肯信。」
他想起了在他脅迫之下,南風夢晴情願與他一度歡娛之說,是,情願,心甘情願,他依舊淡淡的,「本王不完全信。她若所言屬實,就罷了,本王不再作追究;若欺罔,」他的眸色加了狠戾,「本王夷其九族——而你,依舊是本王的煙妃。」他暗啞低沉的嗓音滿含著誘惑,「本王今晚便檢視來看……那香對你怕是起不得多少效力,這等下作招數……還有更卑鄙的……」他的手輕攏著她後頸,彷彿只是不經意輕輕一按,她只覺後頸處一痛,接著手足酸軟,渾身再無半分力氣。錦玉腰帶輕扯了開,他的吻輕柔的憐愛的覆來,有溫言輕灑於耳畔,「本王說過,要你心甘情願,只是,恐怕永遠也等不至,只要……」
衣衫無聲委地,暖香靡靡中,一室旖旎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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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太陽幾近耀眼,透過薄薄的軟紗窗簾,亮灼的映在面上,雲煙晃得瞇起了眼,側了身抬手遮擋,一動之下,渾身只覺酸痛。
「小姐,您醒了?」紅箐說著,淚珠便一連串的滾落出來,忙轉過身擦拭。
雲煙似愣了愣,方兀自憶起昨晚,昨晚……唇角掛起淒冷的嘲弄,到底不過如此罷了。
「我沒事。」似安慰二人一般,「當初既入了王府,就該想到有這一日。去藥房煎碗避孕湯藥來。」
雲煙如此漠然,兩個愕然之下,更添憂傷心疼,淚珠更是滾滾落下,沒人比她兩個更清楚曉得,小姐是多麼渴望尋常人家的和樂融融。偶然間提起女兒情長來,小姐苦笑中總是難掩一絲澀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怕是沒這等福分了,只盼著你兩個能各得一個好夫君……我會為你們作主。」
可以為她們作主,自己卻要任人擺佈。
紅箐抹了淚珠,哽咽著衝出門外,「我去取藥來。」
藥很快煎了來,端在手心裡有灼熱的燙,望著那淡棕的熱氣氤氳的湯藥,雲煙嘴角浮起一絲淒笑,真是莫大的諷刺。
有沉沉的腳步聲響起,雲煙依舊將藥送至嘴邊,「啪」的一聲,藥碗被一揮擲地,沉悶的「噹——」的聲響,四分五裂,藥汁潑灑於地面,碎片上殘汁淋漓。
軒王陰冷著臉色,「不想要孩子?喝這種湯藥豈不太費事——本王日後寵幸你的日子多著呢。不如永絕後患。」怒喝,「端來!」
近侍顫顫抖抖的端過一碗濃黑的藥汁,奉於雲煙面前。
冬陰湯,以麝靈、寒紅花、雪苓十餘種極寒草藥製成,只消一劑,足以致女子終身不育。
「喝了它!!」
雲煙扭過頭,「我不喝。」
「不是不想要本王的孩子麼,本王成全你!」軒王捏起雲煙下頜,逕直端起藥碗灌下來。
雲煙臉色只是慘白,用力一揮手,藥碗應聲落地,同先前一盞,如開了兩朵一濃一淡的黑棕猙獰的花,看去那樣的觸目礙眼。
軒王冷冷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來,「還想同別的男人?要喝就喝這種,本王絕不攔你。不喝就乖乖的——以後別背著本王搞這種把戲!!本王耐性有——限——」
說罷冷冷看了雲煙一眼,不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