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心裡樂開了花,軒王吃虧受氣,是他最願意看到的。這個蕭雲煙,居然敢整成這樣一副尊容,真本事啊!回到自己雅間,程普開始同軒王談起煙妃來,左一句容貌,右一句性情,總不過是貌美天仙,賢良淑德,誇得天花亂墜。誰知軒王卻無情緒起伏,平平靜靜的照單全收。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皇上欽賜的,豈有差?!」程普氣得咬牙,暗道你就裝罷,不是心裡氣得哼哼才怪。可再一想到雲煙的模樣,不禁又心情大好,繼續愉快地揶揄著。
這邊裡,紅箐問,「行公子,你知道軒王在此?」
「隔壁是軒王包間,軒王閒時會來。」
「那你還帶我們來這?」
「為何不能來?吃飯又不是看他,管他在與不在。」上官行不以為意,「那個柳清清詭計多端,心狠手辣,與商君同樣是難纏的,又與軒王過從甚密,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你們以後遇著她時多加小心,防著些。」
「是啦,行公子,軒王府就是龍潭虎穴,那些相關的人等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我們是臨深淵履薄冰命懸一線,不消你多吩咐,也會多加小心的。」紅箐撇著嘴不滿的說出一大串來,暗罵谷主真是夠絕情。小姐為他賣多少回命不說,現在又完全犧牲掉小姐,直推進火坑裡。
經這麼一鬧,幾人也沒了胃口,略坐了坐歇歇,便步出酒樓,沿著樓前明月河邊隨意踱著。
河水有四、五丈寬,兩岸遍植桃柳,春暖花開時,繁花滿枝綠蔭濃郁的林景想必挺漂亮,現在卻只剩了光禿禿的枝幹,映著波光粼粼的寂靜河水,遽顯得蕭索、蒼涼。
冬季白晝總是很短,似乎剛剛下午便到了黃昏,幾人走走歇歇的不上半個時辰,天色便暗下來。
河的上游便是流經千佛寺普華街邊的,因此偶爾上,會看到一、兩個蓮花燈漂漂蕩蕩的滌了過去,孤伶伶的,給人的感覺很是淒苦,一見便覺得,任何美好的願望都是個淒涼收場似的。
紅箐看得直洩氣,想了想,還是把六個蓮花燈拿細線穿聯圍攏在一處,放到河裡,拉著竹玉:「我們兩個許願,小姐,你許不許呀?」
雲煙略搖頭。
「行公子,少爺,知道你們也不會雙手合十的許來著,不過,這可是你們的第一盞許願燈,也許會心誠則靈噢。你們想想有什麼願望勒,在心裡默默唸唸也好,我要放了。」說著將燈點燃手一鬆,雙手合十,閉著眼,頗虔敬。須臾睜開眼,看著幾盞燈如同一大朵光亮、明淨的荷花,漂漂蕩蕩隨流而下。
竹玉靜默的看著荷花漸遠,問,「怎麼拴在一處?」
「一個太孤單了,大家在一起,才不會寂寞。」紅箐帶著淡淡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