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低頭看了看捏在手裡的花枝,片刻,站起身道:「兒臣吹奏一曲。」
吹的是《青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為君之故,沉吟至今。」笛音清韻悠揚,裊裊不絕,有種自然清新的溫情,彷彿置身於河邊的青草地上,對著清澈的河水,明媚的晨光,和煦的暖陽,輕輕訴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雖無山盟海誓般激烈,但那淡淡和暖中,卻自有一種不渝的情深。
一曲終了,大家笑著稱賞。紅箐只剩下一臉崇拜的份了,悄悄的向上官行,「行公子,比你如何?」
「什麼?」上官行轉頭笑問。
「青悠?」
「你直接問他相貌比我如何算了,又問什麼『青悠』?」上官行拿扇子點紅箐腦門:「你看看你這副模樣,幾時聽我吹笛子你露出這麼陶醉來!只知以貌取人,丟你家小姐的臉!」
「以貌取人,賞心悅目,這是人之常情麼!」
上官行笑,「你個小丫頭,見了個俊朗的男子便找不著北了?連著你家兩位少爺,平時入目的也沒少見,怎麼這麼孤陋寡聞的。」
紅箐亦笑,調皮道:「平常出色的是沒少見,不過這一個,驚為天人。」
說笑間,鼓聲又響起,至皇上恰停,御書「家和邦興」,字體遒勁,博得滿堂喝彩稱頌;又至二皇子二皇子謙虛了幾句,賦一詩,不過是寓「父慈子孝、其樂融融」應景而已。花枝傳了兩圈,又至太子妃方停。
太子妃起身笑向皇上皇后,「兒臣除了會些微末琴技,再無所長,偏偏前兩日又不小心傷了手指。雖是小傷,卻也無法彈了。只好告罪,自罰三杯罷了。」
皇后微笑應允。
太子妃便笑向雲煙說:「我還是喝你的荷花酒罷,不然若下次再湊巧是我,就要醉了。」
原來雲煙飲酒即醉,連最淡薄的果酒也是不上一杯便頭疼,不得不應景時只得喝些荷花酒,荷花酒純以酒麴配以荷花瓣釀成,略加桂蕊,極清極淡,只比白水略多些酒意而已。名雖為酒,實與花茶無異。
見太子妃如此說,雲煙提起面前的烏銀荷花酒壺,剛欲命紅箐遞過去,忽而心裡一動,便自提壺起身走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