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曉的鋼琴很少有憂愁的音調,總是歡快的,有種讓人不得不被感染的魔力,可是此時,尹夏陌在門口靜靜的聽了很久,那種歡快的聲音似乎沒有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愁。
《Maiden-s Prayer》這首鋼琴曲,尹夏陌只聽林之曉彈過一次,那是她被綁架回來的一個月之後,那時的她會常常感覺到頭痛,總是纏著林之曉,一天午休醒來之後發現會一直陪著自己醒來的林之曉沒有在身邊,她下樓的時候剛好聽到這首鋼琴曲,當時沒有太多的心思,只覺得好聽。林之曉告訴她這首曲子叫《少女的祈禱》。尹夏陌便記住了。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林之曉彈這首曲子,現在的尹夏陌不比當年,心思縝密,情感細膩,甚至可以輕易的發現林之曉藏匿很好的感情,她在她祈禱的路上是個打擾吧?
尹夏陌輕輕的鼓掌,林之曉回頭,帶著永遠恬淡的笑:
「一大清早的去哪裡了,也不說一聲。」
尹夏陌笑著走過去,站在林之曉身邊,手指輕撫黑白鍵:
「這首曲子是Maiden-s Prayer吧?」
林之曉點頭:
「你還記得啊?我很久沒彈了。」
「十三年了。」
林之曉目光柔和的看著尹夏陌的手在黑白鍵上來來回回:
「對啊,十三年了。」
尹夏陌突然按下一個黑鍵,發出一個重低音,林之曉抬頭看尹夏陌,黃昏的餘光在透過窗子灑進來,剛好在她的臉上鍍上一層暖黃,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暖色之下,美的不可思議,彷彿隨時會消失不見的精靈,這樣的感覺讓林之曉有點害怕,隱隱約約中感覺到會發生什麼,此時的尹夏陌又好像在深思熟慮什麼。
「陌陌,有事和我說嗎?」
尹夏陌笑看旋轉樓梯,神色是林之曉讀不懂的決絕:
「我哥呢?還沒回來嗎?」
「他去倫敦了。」
尹夏陌有些驚訝的回頭,眼神裡儘是不可思議,他從來不會一個人出門將她留下,林之曉看出尹夏陌的疑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她們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前兩小無猜的兩個人竟然中間隔閡了如此多的忌諱和禁忌,有些事懂了,則心照不宣,有些事不懂,寧可一直迷糊也不肯說明。
她們都知道變了,卻還拚命的去保持表面的一個平衡。
平衡不可能再平衡的平衡。
有些東西一旦變質,則永遠不可能回歸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