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去天玄國幹什麼了?」
皇甫夜掙扎出了月琴的懷抱,一雙黑冽的眸子審視的看著月琴,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的心提在嗓子眼裡,這是他給母妃的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她敢撒謊,他絕不會饒恕的。
從今天起,他要執掌天狼國,他就是一國之主,他要清掃那些一切可能傷害娘親和寶寶的隱患。
如果母妃坦白,他可以國王不咎,畢竟母妃留給他的形象是美好的。
這一雙酷似聖的眼神讓她慌亂,可是她不能承認。
「母妃一直在天狼宮,夜兒你說的什麼?」
「母妃,我身上的變換難道你一點都不奇怪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變成了三四歲的孩子。」
皇甫夜緊緊地攥了一下拳頭,他知道母妃後面的話一定是她要是真的去天玄國怎麼可能用真容,沒有那麼傻的人!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假作真時真亦假,就算是母妃換了千萬種樣子,他也一定能認得出她,他能通過每個人身上特殊的體味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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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琴重重的咬著唇,「其實,那天你父皇當著你娘親的面殺死的那個男嬰是我的孩子,我和你父皇的孩子。」
怎麼會這樣?
皇甫夜眼中一緊,他明明記得在寒月樓母妃說她是處子,怎麼可能生孩子?
「不要說了!」
他不想再說母妃撒謊,母妃在他心中的最後一點形象,他不想被她的謊言破壞殆盡。
「我要說!夜兒,你可知道我的孩子有多麼的像你,像你父皇,那時候你還在襁褓中,有時候我也想掐死你,因為我恨你父皇用我的孩子替代了你,為了你的娘親,他默默地做了一切。可是面對著你和聖一般無二的臉,讓我如何下得了手!也許是愛屋及烏,得不到他的愛,我只能默默地守著你,把你當成我親生的兒子一樣看待,當成了我所有的寄托。」
月琴潸然淚下,女垂著纖長的睫毛緊緊的將鳳鳴古琴攔在懷中,一雙水一樣的眸子閃過幾分傷痛。
纖長的手指劃過,響起淒美的音律和歌聲。
那細細柔柔的聲音,讓聽得人不由得傷感、垂淚。
「地點是天狼某個角落,時間在午夜時刻,無聊的人常在這裡出沒,交換一種寂寞。我靜靜坐在你的身後,你似乎只想沉默,無話可說,就這樣乾淨利落的放我一個人生活,寂寞歸寂寞,淪落就淪落,你知道就算繼續結果還是沒結果,卻又何苦的繼續遷就,就彼此放生留下活口,愛的時候,說過的承諾,愛過以後,就不要強求,從此分手,不必再回頭,各自生活,曾經孤單加上孤單是愛火,燃燒過你和我,如今沉默加上沉默更沉默,再沒有什麼捨不得,放我一個人生活,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一個人我至少乾淨利落。」
這首歌是哪裡來得?
她怎麼會唱,雖然她歌聲裡的悲涼和寂寞讓他傷感。
可是這種歌在九天根本沒有,是顏顏姑姑每次長的那種歌,有大膽的告白,有赤#10084;裸#10084;裸的愛意,有尖酸諷刺性的,各種各樣。
他很確定這是顏顏姑姑唱的那種歌。
「你的歌詞很特別!」
「是嗎?我也覺得特別!每一次唱出來都很感動,這首歌就像專門為我而寫的一般,是我偶然在天狼宮中撿的。夜兒,你也喜歡嗎?」
的確是如此,月琴沒想到這首歌也會讓皇甫夜起疑,她也不知道這首歌的來歷,只是撿來了,因為喜歡自己給它譜了曲子,寂寞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唱著。
原本她以為聖上對她的特別是因為愛,在她還是狼靈女的時候,聖上就說過要娶她作狼妃,寵愛她一輩子。
現在才明白他說的寵愛並非愛,到最後,她是成了狼妃,可惜連寵愛都沒有了,聖上天天沉溺在幻蓉兒那裡,不過是為了監視她,不讓她有所行動,去傷害他愛的女人和那女人的孩子。
白蘇蘇!
白蘇蘇!
那個對她來說猶如魔咒一樣的女子,奪去了她永遠獲得幸福的機會。
她恨白蘇蘇!
她嫉妒白蘇蘇!
月琴陷入了沉沉的回憶中,那次逍遙殿中,白蘇蘇不過輕輕出手,她已經敗了。
什麼都敗了!
一敗塗地,永無翻身。
因為她瞭解聖上,聖上的眼中只有她。
這一次,她贏了,也敗了,她將他們分開了,可是她也永遠的失去了聖上。
連夜兒也不向著她,她真失敗,臥薪嘗膽這麼多年,她原本是想把白蘇蘇的兒子變成自己的兒子,讓白蘇蘇看著她和夜兒相親相愛,可是夜兒居然懷疑她。
月琴冷冷的苦笑了一聲,她真是失敗,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連原本自己的最美麗的心也丟失了。
因為愛,她成了壞人,因為她被自己最心愛的人誤會和摒棄。
所以,我給予你們的是你們應該承受的,你們愛過,擁有過,而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我娘親呢?」
皇甫夜不想再兜圈子,他的信任和耐心已經熬盡了,原來他一直看錯了,他以為母妃不是青妍那樣的女人,剛才的對白才發現她的心機最重,心很痛很痛,但是無比的堅定,她不著邊際和漫不經心的話恐怕是在拖延時間。
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把人帶到天狼宮中,如果他沒有猜錯,父皇和娘親應該就在天狼宮附近,不可能的離得太遠。
月琴沒想到皇甫夜這麼直接,讓她錯愕。
「我怎麼知道?或許她在天邊,或許她已經死了。」
猛然一道強勁的靈力從他的身體裡激射而出,身子飛起來,一直小手緊緊地掐住了月琴的咽喉,「說,我娘親呢?」
「夜兒!」
那一雙如水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皇甫夜,只是很艱難的喚著他的名字。
皇甫夜的手一顫,送了一份,立馬又再一次攥緊。
「夜兒,你能不能最後一次叫我一聲娘親?」
月琴期待的看著皇甫夜,看著他的猶豫,只要他有一絲的猶豫,她就有機會。
「我只有一個娘親!」
這一次皇甫夜很堅定的說,或許放在以前,他可以同情她,叫一聲!可是這一刻,不同,因為就是她要謀害他的親娘親,他怎麼可能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
「夜兒,你能不能最後一次叫我一聲娘親?」
她只是慼慼的重複著那一身請求,眼中是盈盈的期望。
「快說,我娘親呢?」
皇甫夜猛的一個收緊,這聽見喉骨作響的聲音,讓她一陣窒息,他不過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沒想到他的靈力是這麼高,高得她無法和他抗衡,只要他再一用力,她的喉骨肯定會立馬的碎裂。
她也不反抗,只是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夜兒是對她有感情的,她不相信他下得了手。
如果她真的懼怕死,她就不會出手。
突然他在她的身上嗅到了娘親的氣味,「你快說,我的娘親呢?」
月琴笑了笑,「也許已經死了!」
皇甫夜的手一顫抖,猛的一個用力,卡嚓一聲喉骨碎裂的聲音,月琴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真的會對她下手。
「夜…」
聲音落盡,隨著他的放手,她的身子無力的掉落在地面上,他真的殺了母妃,皇甫夜渾身顫抖起來,他是恨她,可是親手殺了他,他還是很難受很難受。
為什麼要逼他?
為什麼要逼他這麼做?
雲蒸霞蔚,萬丈光芒穿過了宮牆的盡頭,零落地灑在他的身上,他卻渾身發冷,寶寶也不要他了,親娘找不到了,母妃也死了,父皇不知道在哪裡!
這一次覺得好寂寞、好寂寞,好傷心、好傷心。
他就那樣無助的蹲坐在地上,安靜的沒有意思的聲音。
「主子!」
雷、厲、風、行四個人同時出現。
皇甫夜一看就知道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可是他還是想問,「找到了嗎?」
「找了整個天狼宮,不可能在天狼宮!」
他明明在她的身上嗅到了娘親的氣味,這件衣服不是在天玄宮穿的那件,是母妃在天狼宮的宮服,那說明娘親一定在天狼宮出現過。
不可能!
「每一個角落找!就是將地下翻個底朝天,必須找出來!」
第一次他覺得做人真不好,小惡魔使勁法子的想變成人,卻變不成,他不想做人,卻偏偏就是。
要是想草木一樣多好,沒有感覺,就沒有心痛。
「主子!在皇陵發現了可疑的蹤跡。」
來的人是荒焚,皇甫夜恢復了清冷的神色,迅速的到了皇陵。
皇甫夜按了一個機關,頓時整個皇陵中亮如白天。
就在東邊的出口處,有一灘血跡,一靠近就是濃烈的娘親的氣息,那殷紅、新鮮的血跡一下子讓他的心和眼睛灼熱的痛。
娘親!
你不要出事!
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