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向著白蘇蘇望去!這聲音,那麼愉悅,就像三月的春風一樣清冽,好似這一來一回,整個人都變了似地!
「丫頭,能不能再通融通融!當皇帝都憋悶死了,再這樣下去,老頭我真的要被那幫人唸經念死了!丫頭,再讓我當這個破爛皇帝,我真的要命不久矣!」
「死不了!去議事!」
不由的分說活死魔君已經被小金暴力的揪了出來,一路向著天玄殿而去。
「蘇蘇丫頭,你這個壞丫頭!」
活死魔君咆哮著,卻無可奈何的又去聽唸經,果然這皇帝不是人人能當得,起初他還美滋滋的,三天過後就徹底要瘋掉了!還不如待著皇陵裡玩殭屍呢!
冥寒看著皇甫聖如沐春風的神清氣爽,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眼眶一紅,說不清的嫉妒。
「聖上!」
「在外我們就是兄弟,不必拘謹這些細枝末葉的禮節!以後出了天狼國,叫我聖兄即可!」
皇甫聖已經很努力的克制著心頭的愉悅,可是一個開心的人,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氣總是會無形間透露出,看著冥寒傷神的模樣,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怎麼不見熙公子?」
白蘇蘇一看情形有些不對,頓時轉移了話題。
冥寒看了白蘇蘇一眼,幽綠的眸子頓時黯淡無意,他的小東西如今不知何處,而聖上和白姑娘好似已經摒棄前嫌,不過以後絕非他想想那麼簡單,其中糾結,自是話長。
「熙王……左翼丞相出使天琴國和烈焰國,可能明天才能回來。」
那個「爺」字終是頓住沒有說的出來,果然皇甫聖黑色的眸子已經黯淡了幾分,要是她記得了,還會像現在這樣溫暖的看著他嗎?
即便是她什麼都不說,那眼神已經沒有了起初的隔閡,讓他多了幾分希翼和期待。
蘇兒,即便是我們的兒子還好好的活著,你會原諒我對你那天的狠心嗎?
以蘇兒的性格,他真的不確定,隱隱中他希望蘇兒什麼都記不起來,那麼他可以為他們的過去編製一個浪漫的善意的謊言,然後帶著夜兒和小蘑菇一家人團聚。
天下和蘇兒比,誰輕誰重,已經那麼明晰,他的天平重重的倒向了蘇兒。
白蘇蘇看了一眼皇甫聖,那眼中閃爍著什麼?
既然醒了,那就要面對一切,她希望自己永遠不要找回那段丟失的記憶。
這一來一去,在冥寒看來完全好似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他的心酸酸的,沉到了谷底。
他和小東西也有開心的過去,天極府星雲軒,也許從第一次見面,就注定了糾纏,一個胖胖的猥瑣的鬼生卻讓他一再的破了各種例外,從同床共枕、每天鬥嘴到毅然跳進蛇窟中救她,他相信小東西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情人,因為那個困擾了幾十年的夢,因為她的不同,不管哪一個她都是他心頭的蜜和刺,甜夠了,出來扎扎她!
原本他還恨他在橫斷山脈,趕他走,怪她擅自送出了第一次,目標居然不是他!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在乎,他只希望他好好地,守著玉蜘蛛,看著玉蜘蛛安然無恙,他就像是守住了自己希望的燈。
玉蜘蛛有一點小小的頭痛傷寒,他的心就驀地緊張起來。
玉蜘蛛望著三個各自傷神的人,咿呀呀,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糾結呢!人家一定不要談戀愛喲,要不像這幾個人一樣,每一生每一世就都受這樣的苦苦的尋覓、追逐,愛著、痛著,彼此傷害著、彼此掛念著,她都看得心碎了。
他們的劫難何時才能徹底的結束呢?
突然一個問題,想的人家好費勁,軒轅開心了,熙神和冥王怎麼辦?
其實最可憐的是冥王啦!
想這些事太頭痛了,還是算了,不要想了,反正該犯愁的人不是人家嘛!皇帝不急,急死美美玉玉小蜘蛛不是虧了嗎?
人家還想做如花玉玉蜘蛛呢!
人家天生害羞,看看人家著粉嫩的肌膚就知道。
皇甫聖收回了思緒,「冥寒,跟我去一個地方,玉蜘蛛跟著一起去。蘇兒,你就不要去了,我們三個應該足夠了。」
蘇兒大概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吧!
既然妖王也是他,皇甫聖一點都不想蘇兒跟著一起去,畢竟他從剛從妖王殿將蘇兒帶出來,那人還褻瀆了他的蘇兒……
白蘇蘇的表情突然淡了淡,「這裡是天玄國!顏顏是我的妹妹!」
她不再多言,一句話將他堵住,啞口無言,人多也無益,貴在精不在多,皇甫聖思量了稍許,「那就一起去!蘇兒,這是你的幻碧!」
突然,皇甫聖從懷裡掏出一塊被白色的繡著黑色曼陀羅的錦緞抱著的東西,她伸手抹去暖暖的還帶著他身上的餘溫,讓她心安又擔憂,一雙靈波閃閃的瀲灩桃花眸子定在那小心認真的包著的幻碧,頓時眼眶一熱,四角居然系成了一個美好的心形,那麼這個男人曾經是愛她的吧!
很愛很愛她的吧?
為什麼她會忘記了他?
除了刻骨銘心的傷害和背叛還有什麼能叫兩個相愛的人分開?
自己的心明明是有感覺的,可是又是抗拒的!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如果永遠記不起來就好了,那麼就可以這樣糊糊塗塗的在一起,有時候做一個糊塗蟲也是幸福的……
她伸出嫩玉一般的纖長手指,顫顫的打開了那個心,暖暖的溫熱讓她指尖一個顫慄,頓了片刻,才取出了幻碧,拿在手中,她的幻碧!
頓時幻碧渾身閃著嫩綠色的光芒,好似敘述著對主人的思念,她釋然的一笑,將幻碧別再臂彎上。
「走吧!」
那一塊白色繡著大朵黑色曼陀羅的錦緞隨風飛起,不知飄向了何方,他和她都悵然若失的望著那塊絲帕消失的方向,心中的一闋好似悶悶的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