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洩的魔氣幾聲嘯叫頓時充盈整個寢宮中,將他的魔寵玉靈也驚醒了,碧綠的小蛇繃緊了身子,吐著紅信,一副臨戰狀態。
「安靜!」
夜城殤安撫著自己魔寵,忽略掉手指上的契約印記越來越強烈的疼痛,眼睛卻冷冷地盯著九尾靈狐。
為什麼它隱隱讓他覺得熟悉又心痛,對著血紅色的光芒,他心中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的出現和它的復甦到底有沒有什麼牽連?!
都是一身的雪白,都是一樣的火光。
外面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他便知道宮裡來了人。
「什麼事?」夜城殤略微提高了聲音。
「啟稟攝政王,宮中有刺客潛入!」御前侍衛恭敬地答道。
「既然是宮裡鬧刺客,與本王這裡何干!」夜城殤淡淡地道。
「攝政王千金之軀,這……」侍衛為難道,「可是那人說他是攝政王派來的,皇…皇上……龍顏大怒,屬下等…等……還請攝政王見諒!」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麼本王只得進宮一趟了?」 夜城殤冷然道。
「屬下不敢!」只聽「咚」的一聲,那侍衛顯然是跪下了。
「皇…皇上不是這個意思!皇上只是怕那賊人污了王的威名!」
夜城殤留下一句話,再不理會,轉身戴起了戒指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他明白的,天巫國第一統帥,軍權在握,百官敬仰,他是百姓的精神信仰,更是天巫國的頂梁大柱,所以夜城翟需要他,依賴他,但是又因為他功高蓋主,所以在一定範圍內信任他,同時卻也防備他,命人以守護之名監視他,但是最重要的是……不管夜城翟怎麼想他,都不能讓他死,尤其是死在京城!
天巫國的天下,會大亂。
原本,他並不想故意為難一個身不由己的侍衛,只是……宮裡鬧刺客,與本王這裡何干!
隨便一個刺客信口開河,而皇上居然依次為借口,這個時候召見他入宮!顯然是給他下馬威的意思和警告,借此太抬高自己!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未免落下別人的話柄,他知道本王一定不會斷然拒絕。
夜城翟!
本王喂天巫國的社稷嘔心瀝血,而當今皇上的心胸卻越來越狹隘了!
一到天巫宮,兩邊林立的侍衛赫赫生威風,手中的利劍和長槍錚錚閃亮。
「臣參加皇上!」
「皇叔的跪拜朕怎麼當得起!」
然而夜城翟一雙鷹眸中射出了兩道利光,卻並沒有說免禮之類的話語,而是讓夜城殤繼續跪著。
「皇叔,宮中來一個刺客,他說是你殤王府的人!朕覺得此人的心機不正,怎麼可能是皇叔府上的!所以特意叫皇叔過來看看,恐污了皇叔的聖明!」
夜城翟一雙眼睛無比坦陳的看著夜城殤,情意真摯!
儘管他知道今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這些年來,攝政王仗著自己權高位重,越來越不把他整個正牌的皇上發在眼裡了,就連大臣和百姓看著皇叔也像看著天神一樣!
即便是他盡心盡職地為天巫國鞠躬盡瘁,但是功尚且不能敵過!
天巫國只能有一個皇上、太陽,必然是他夜城翟,他絕不能容忍他的臣子比自己的光芒還要耀眼!完全遮去了他的鋒芒。
但凡是天巫的子民,對於攝政王都有一份發自內心的敬意,反倒是他這個皇帝,好似可有可無。
即使他絕世的才華,而別人能看到的只是皇叔的光亮……
十年磨一劍,他已經等了十年了,怎麼會急於這一時半刻呢!
「皇叔,免禮!」
「來人,給皇叔賜座!」
就連以前哭著喊奶吃、乳臭未乾的小子,已經在他的面前學會了恩威並施!不愧是皇家的血脈、自己的血親!
天巫國史上,還沒有出現過傀儡一般的皇子皇孫!
這倒是讓他稍感欣慰!
罷了…………!
夜城殤輕輕一歎,翟兒也不是笨人、不是無能的帝王,一山容不得二虎,這個道理他懂,他會慢慢的放權,讓他自己去飛翔!
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定不會莽撞放權,等到翟兒在成熟一些、心胸寬闊一下,他才能放心的就將天巫國的基業交到他的手中!
冬夜的風帶著絲絲的冷意,卻吹不散皇城方面映透天空的燈火,只是吹冷了一干人的心。
「帶刺客!」
是她!
夜城殤的眼眸一緊!
居然是她!她跑到皇宮來行刺,甚至挑起了他和皇上本來微妙關係的巨變!
這個女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到底是為了她的娘家天琴國,還是為了天狼國?
雖然傳言說白蘇蘇恃寵而驕、被貶冷宮!
但是她好好地站在這裡!
所謂的絕世丑顏便是傾盡天下的美麗!
所謂的窩囊廢柴,出手狠辣,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真是天下最厲害的廢柴啊!
那麼別的傳言他還敢相信嗎?
「……哦……皇叔看來你們果然認識!」
一片寂靜中,便是夜城翟清冷的聲音,然後就是幾下重物倒地的悶響。
夜城殤皺了皺眉,轉過身來。心中不禁驚歎這女子好重的心機,他屢屢落入了她的算計之中。反倒是一向沉穩的他,略顯魯莽和稚嫩了!
好樣的!
女人!
這筆仇算在你的身上,兩筆加在一起,數罪並罰,不要讓你落入本王的手中!
否則,你便是萬劫不復!
而她的臉上明顯揚起了一股絕塵的猖狂的笑意,好似是在恥笑他的無能和幼稚!
「皇叔!這件事到底作何解釋?難不成真是是皇叔……」
就算夜城翟沒有說完,而話中的意思已經一清二白!
沒想到翟兒如此心急的想要除去他這個皇叔!
「皇上!」
「朕只要聽皇叔一個說辭!」
夜城翟眼神堅定,讓夜城殤更不放心將天巫國的基業交在他的手中!